十八岁那年的雨季

十八岁那年的雨季

悲绪散文2025-05-30 10:16:41
又一个雨季如期而至,那些雨季的往事,也就潮水般涌向记忆的闸门,而十八岁那个雨季恰如水墨画般渐渐清晰……十八岁那年,我读高一,在三班。当时我就读的高中还是省重点,进入那所高中的,都是全县各中学的尖子生,
又一个雨季如期而至,那些雨季的往事,也就潮水般涌向记忆的闸门,而十八岁那个雨季恰如水墨画般渐渐清晰……
十八岁那年,我读高一,在三班。当时我就读的高中还是省重点,进入那所高中的,都是全县各中学的尖子生,我在我们乡中考第五,而在我们班录取的学生中倒数第三,在年级组排名297。一下子从初中的尖子生,沦落成差生,加之父母在家里日子过得本来就很清苦,乡邻又不是十分理解——在他们眼中,我就是那早熟的果子吧,看着红,却可能是虫蛀的,中看不中用。可能是以上的原因吧,我的压力很大,任凭怎么努力,成绩就是不见起色。强大的心理落差,我自责,也自卑。于是就在那一年,我抑郁了,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道有一种病叫抑郁症。
我的同桌姓杜,我叫他杜子。杜子的家境好,学习也棒,当时按入学成绩排学号,他的学号是九。他胖乎乎的,说话柔声细气,整天乐呵呵的,有时却也多愁善感。他的多愁善感和我不一样,他的愁更像贾宝玉的,一切都源于他那颗多情的心吧。我们的性格不一样,在一起的话却很多,他还教会了我吹口琴。在那绿柳成荫的校园,在那悠扬的琴声中,我还是洗不净那缕缕愁丝。于是我想到了逃避——逃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认识我的人,那里没有忧愁和烦恼。后来,我知道了杜子的爸爸是个包工头,那年正在锦州承包一个工程。于是,当高中的第一个暑假快要来的时候,我突发奇想,想到锦州,到杜子爸爸的工地打工,这个主意和阿龙一拍既合。阿龙和我有一样的家境,却有不一样的学习成绩。他的学号可能是七吧,还排在杜子的前面。当时的阿龙和我一样不爱吱声,但是不能说他内向,觉得他更像一座沉默的火山,随时准备喷发,他时常沉默着,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忧郁,只是我不知道他忧郁的原因——或许,十八岁的天空,都是如此吧,总会有那么一个不易让察觉的角落,写满了秘密的信笺,开满了忧伤的花。
高中时的宿舍,住的是大通铺,就在一间二十来平的屋子里,东西两面排了两大排床铺,床铺是铁架子,上面铺了木板,而且是上下铺,每个大铺能睡十个人,一个宿舍住四十人。就在出发的前一个晚上,我和邻铺的兄弟打了口架,第二天早晨我们本来是应该放假回家的。别人都还不紧不慢的睡着懒觉,反正回家的车有的是。我和阿龙却早早的起来捆好了自己的行李。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向着火车站的方向出发了。昨天和我打口架的兄弟紧闭着眼,没有和我道别,也没有说一路顺风什么。有点悲壮,也有点兴奋,冲淡了昨天的不快,虽然全宿舍40个兄弟,没有人正眼看我们一眼,我和阿龙还是兴冲冲地踏上了征途。那时家里还没有电话,我们都是只各自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就出发了。后来才知道,父母为我们担心了一个暑假,母亲还落了不少的泪,他们是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不好才让我们受这个苦,其实不是的,我清楚的记得,那时国家对重点高中的学生还是有点补助的,我整个高一才花500多元钱,虽然家庭贫困,还是能支撑得了的。此前我和阿龙都没到过除县城以外的地方,更没有打过工,也没坐过火车。只是在兜里的揣了个写着地址的信封,清楚地记得上面的地址:锦州市古塔区敬业街81877部队安装队……背上了自己的行囊,我们走向了那个不熟悉的远方,就在18岁那年的夏天……
那次去锦州走的是魏塔线,不走朝阳,从凌源方向绕道。走这条线路特别慢,天刚蒙蒙亮就出发了,直到下午五点多才到锦州。一路上我和阿龙沉浸在兴奋中,忘记了旅途的疲倦。
一下火车,周围一下子被陌生人和高楼大厦包围,我们不知道古塔区在哪,更不知道敬业街了。下了车,我们扛着行李,拿着信封,见人就问。竟然问到一个派出所,那个警察叔叔指着门牌倒问上我们了:“你们看这儿是吗?”说不清问了多少地方,走了多少路,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在天快要黑的时候,我们总算找到了地方——那个所谓的81877部队安装队。住的地方自然不如我们宿舍,是一个大帐篷,里面用木板搭了一个大铺,上面凌乱地摆着十几套行李,我们也把自己的行李挤了进去。好在饭不限量,主食是大馒头,菜多数是清水煮茄子。这次施工的任务是建浴池。我和阿龙正式成了这个工程队的小工,每天工资10元钱。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我们就被从睡梦中叫醒。匆匆地吃一口饭,就开始干活。当时已是盛夏,天气本来就热,汗不停地流,擦也擦不过来,满身满脸都是泥。中午午休时间特别短,对于我和阿龙来说却是弥足珍贵。晚上不到天黑是不能吃饭的,有时吃完了饭,还要打着灯再干一会儿。好不容易能在帐篷里小憩一会儿,那里白天的苍蝇多、晚上的蚊子多,让人不得安生。那个暑假,我没有带课本,身边只带了两个小册子,一个是《宋诗一百首》,另一个是一本英文小说的简易读本。歇下来的那一小会儿,我没有什么话和工友说,就坐在工地的大石头上背宋诗,看英文简易读本的小说。那个暑假,我几乎把那一百首宋诗全部背下来,现在却几乎一首也想不起来,我的那本宋诗也不知所踪。而那本英文小说的讲的是什么故事也忘的一干二净。锦州的雨特别多,而且大。由于白天干活累,晚上睡的特别香,有一个晚上,睡得正酣,突然听到轰隆一声,睁开眼,下半身在地上,黑暗中,好一会儿明白过来,原来是下大雨把床给冲跨了。床下正发着洪水呢!打着灯,半个床和一些行李已经泡在了水中,我和工友们赶紧起来抗洪。
在外打工有多苦,有多累,还在其次,可怕的是施工过程中的危险。有那么两次惊险,至今记忆犹新。那次施工的浴池,要向下挖六米多吧,整个工程先要在一个方块上挖一个“回”字形的沟,然后再挖中间。在挖“回”字形沟的时候,越向下挖越难挖,表层还是土,稍稍向下就是泥,越往下湿度越大,到两米多以后就几乎全是水,连泥也见不到,只好一个人在下面挖,一个在上面用水桶拎泥水。就这样一锹一锹的,总算是把六米深的“回”字形沟挖出来了。就在我们都从沟上来不到十多分钟吧,只听哗啦一声,沟的一面全塌了下去!还有一次,是在我们挖完周围的沟后,开始挖中间的池子。中间的泥要用手推车往外运,有“回”形沟拦着,就在沟两边探上木板,从上面推车。手推车很沉,一个人推着吃力,就要我和阿龙一人拿一个铁钩挂在车上,在前面拉车。有一次,车到木板的一半,推车的人没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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