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地图密码

漂泊的地图密码

置答散文2025-07-04 04:19:22
这个地方有着惊人的想象力——或者说,推理能力。在很多时候推理和想象是一回事。如同名探,由现场遗留的脚步,推知一些什么。他对逝去的梦境了如指掌,仅仅因为他默诵过这个苗家山寨街景中的那些空间和墙壁。窄窄的
这个地方有着惊人的想象力——或者说,推理能力。在很多时候推理和想象是一回事。如同名探,由现场遗留的脚步,推知一些什么。他对逝去的梦境了如指掌,仅仅因为他默诵过这个苗家山寨街景中的那些空间和墙壁。窄窄的青石板路上,几乎不会有太多熙闹的人,一座古老而又略带了分现代气韵的古寨。所有的地图上的标号都指向他和他的一切。
——题记

湘西的苗家山寨大多有着我们这些汉族孩子不太能理解的名字。二零零四年十一月的苗家山寨一行,很多关于它的历史、文化,我突然变的既不知晓也不关心,但我愿意将它们的名字记录下来。回想起来,也许正是它们美丽的字型和动听的发音,吸引我就这样风尘仆仆地走向它们。
一个人行走的方向,有时未必取决于理智的判断,而仅仅取决于一种下意识。尤其在资料和经验都不充足的情况下,直觉往往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在这个原离学校和大学里我所熟悉的一切的苗家山寨,我试图用自己的行脚将地图上这些诱人的单词连成“太阳会”主持人串词里一句句别具深意的话语。
这些名字把我引向许多古旧的街巷和狭小的苗家。它们也许只有这小小的一点没有欺骗我,许多地方,推开门窗就是风景。布景一般的河街、陌生的饭菜和难懂的苗家方言令我产生一种恍惚感。但这种恍惚感却正是我所喜欢的,它使我的旅行永不疲惫。
一些单词就在我渐近的脚步下渐渐突显出来:花垣、排碧、板栗、傩文化、原生态、“太阳会”……完成这些词语的过渡似乎并不需要旅行,而只需改变一下它们的组合元素。我将如何把这些词语一一拆开,再将碎块一一调换、移动、倒置,以自己的方式重新组合想象中的城市和村寨。在这里游走,我能够发现隐藏在每个地名词背后的差异,我能观察到河埠石驳、水墙门、过街楼、落水廊在细节上将不同的区域分开,察觉得出在那些稳固、持久的文化心态背后永不重复的表情、姿态与乡音,我的目光因而变得柔软、明亮,仿佛与人、与水、与石头、房屋达成完美的默契。然而,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在时间的单行线上排列有序的地理位置,在我回到居住的城市以后,居然变得缤纷散乱,毋须有意的重新拼装,苗家山水的具体细节早已遭到记忆的涂抹、篡改、重组。我发现自己永远不能成为真正的旅行家,因为我永远不能像马可·波罗那样条理清晰。起初,我认为是地图修改了我的命运。的确,地图上密如经络的道路为我的命运提供了无数的可能性,由一个支岔进入另一个支岔可能完全出自于偶然,而每一个偶然又可能推导出下一个偶然,像卡尔维诺说的:每件事中都隐藏着另外一件,如此往复,永无止境。
我的生命也因此在地图上飘忽不定。现在我才明白,我也反过来修改地图,那份曾经被脚步证实过的地图,那些在花垣排碧确凿无疑的路线,在背景转换之后,在时间和空间的共谋下,居然模糊起来,像忽必烈有意进行的那样,被重新组装。我的记忆一片狼籍。我曾对此进行了认真的防范,比如拍照,比如摄像和做笔记,但它们后来的贡献微不足道,它们最多只是我捞取的有限的贝壳,而更多的鱼群则永远潜藏于看不见的深度。
这时我才发现地图不可能和经历相对应,如同空间不可能和时间相对应。
板栗是一个嗜睡的老人,天一擦亮就显得有些困倦不堪了。我又想起卡尔维诺描写里的月光下的白色城市,以及城市里的种种梦想。星光灿烂的苗家山寨,如今幽暗而显寂静,像无梦的睡眠。偶尔老人的咳嗽和喘息,声音使村庄显得愈发空旷。我们一行的六人就住在并不很大的晒谷场边上的一户苗家。低矮的床铺该是苗家山寨独有的风味。四女两男。我和莉、玲和镇、匡和展,两人缩在一床被子了,想企图尝试早早进入这样一种并不为我们所了解的生活。
苗家山寨的“精灵”该也是颇为好客的,每晚在床头或床铺上“沙沙”地与我们伴眠。只是,每每它的出现,也正是我们每天紧张的排练后最最困倦的夜里,长长的一周,我们也就与它无缘一见。
那些日子,雨总是在我们睡的沉稳时如期而至。不论睡在什么样的苗家,每天早上用不着推开门,都能闻到雨的味道。雨不急不缓,像一个总是把简单故事拉得很长的老人。淋不透衣裳,却又必须撑伞,雨使旅行变得疲惫而忧伤。
南方是雨水出没的区域,南方似乎冥然间就与雨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在南方民居形成的过程中,雨水始终是重要的参与者。站在老屋前面,我们能大体触嗅出苗家人独特的心境和情怀。
“太阳会”不排练的时候,苗家妇女三三两两聚在檐廊在做针线活,听见我们走过来,有人抬头望了一眼,就又埋头于手中的活计。她们偶尔说话的声音被雨模糊了边界,像旧唱片上的上声音,在我听来有些恍惚。
那时我沿着侧面的窄窄的青石过道,绕走在板栗晒谷场周围的每一户,进后院,原以为是后花园之类,不想竟是另外一个院落,然后又经过类似于内廊的地方,进入第三个院落……
几乎每个院落都是一样的场景,在我走进来的时候,檐木廊屋下做女红的苗家妇人就会抬头看一下,然后又专注于活计。庭中的花树、屋内顶棚上一排排的玉米棒子,粗笨发亮的苗家椅,似乎一律都开始在雨中发亮。仿佛剪辑错了的电影,一个镜头永远单调地重复下去。仔细辨识,又发现细节的差异。
无形的日常生活被有形的建筑组织起来,而我却因进入了永无休止的循环而心烦意乱。寻找回头路已不可能,我的寻找实际上只能更深地陷入到迷宫之中——数百间房屋合谋了一场阴谋,它们使用的连环计使我这个浅薄的闯入者轻易就范。
在我的疑惑之上,家族终于显露了它具体的形骸——不在纸页间,也不在想象里。数百间房屋在南方苗寨的雨季里大幅展开它苍老的家谱,可以触摸,可以倾听,所有的名字都会呼出温热的空气,所有的细节都像纸页上细致的笔画,一样真实呈现。时间借助物质来展现它的轮廊,就像幽灵借助躯体来显形。我第一次感觉到,我们有可能在某一瞬间看见历史,就像我们可以试图和逝去的人交谈。
我望着手中的地图发呆。地图像失去秩序的花名册,大大小小的地名零乱错落。在这里听到有关花垣排碧的话题,我就翻开自己的地图,各种长涩,复杂的地名随即出现在一条条弯曲的红线,蓝线和黑线旁边,如同给予乱的枝叶间悬挂的微小果实。很难想象这些不起眼的黑色斑点会与一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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