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傻人有傻福，奶奶说过，妈妈说过，家里好多人曾经这样说过。
从小在家人的眼里，我就是个傻孩子。我呢？自觉得不愿意和人打交道，多说话，自己愿意做好本分的事情，学习就好好学习，劳动就好好劳动，看来，自己属于一个听父母话，不多事的乖孩子。可是，在别人的眼里，怎么就被看作了傻孩子？善良，是一个为人的良心问题，虽说从小跟随大人或姊妹或同伴去偷生产队的菜呀、瓜呀，那是同流合污，也算是在那时的天地打发光阴的一些琐事。当然，自己可以不去，那会被人看作是异类，更傻！生产队的东西属于集体所有，偷它的就是偷自己的，可能大家伙都是这样想的吧！集体所有都得遵守规章制度，否则，就是偷盗。那个年代，像妇女、孩子们偷菜不算罪过，凡事偷盗了生产队重量级的东西都会被挂上牌子游街示众。
不承认自己傻，但的确心太软，善；当外界的压力不堪承受时，眼泪是善良人的支柱，家里姊妹多，有时好吃的东西，妈妈分配不均时，心里也呕气，眼泪就会嘣出来，但从不说出来。嫂子在我八岁的时候进了家门，她是领养的姑娘，家里人从小都哄着惯着长大的。开始是她奶奶给自己要的孩子，最后老人家年龄过大，自己的媳妇又不生育，干脆媳妇说让她做孩子的妈，就抱到自己的房子养活去了。嫂子脾气不好，什么事情也不和家里人沟通，整天拉个长脸，不给人好脸看，不给人好话听。妈妈又是个直性子人，可能在说话上和嫂子冲撞过，所以那些年以来嫂子一直和家里人闹矛盾，大吵大骂，姐姐们有时看见嫂子骂妈就上去打架了，哥哥在的时候看到打在了一起，也许嫂子嘴里还在骂着妈妈，所以哥哥上去也打嫂子了。后来，侄女在我面前也说过，说她爸欺负了她妈一辈子，我见她说这话时也没吭声，她哪里知道自己妈的不是之处。嫂子在我面前也说过，只有我没有和她打过架，但她就是那种欠打的料，见我心软，经常在我面前骂妈，什么难听的话都能骂出来。我是觉得能躲过就躲过去，把事情闹大了，家里人又有打架，又要生气，并不是我听到后心里就不生气，我恨死她了，从此也不想正眼看她一下。有时，妈妈要给我做的内裤都会找邻居的一个大嫂帮我用缝纫机做好，从不求她，她也从没有主动说过要帮我或妈做过什么。听妈说，她哪一次还在旁人面前说我小时候她如何对我好，把我带到她娘家去玩。真的，嫂子只是外人，一直都没有给我留下亲切的印象，只想从家里得到什么，从不给予别人帮助或好感。直到她的孩子们都长大了，懂事了，嫂子再也不寻事打闹了，但在妈妈面前说话总是那样刻薄尖酸，没教养。当然妈妈的观念也是错误的，怂恿了嫂子的威风，妈妈认为媳妇怎么说自己都不要吭气，那是自己的媳妇，又不是旁人，哥哥也曾经叮嘱。可是，每次听到嫂子那样毫无顾虑地数说她，我心里很受伤，自己心软，又不好意思说嫂子。今年过年回家，嫂子像得了疯病，看见我和妈上她家了，就开始数说妈妈，我都有点气愤了，二侄女在一边也帮她妈说话，和妈回到老院子后，我还把妈说了一通，嫂子说得也有对的一面，不对的是太渲染事情了，太夸张是非了。此后，还难受了好一阵子，心里恨死了如此不贤良的媳妇，自己的婆婆再有缺点，她毕竟是个老人，起码要尊重长辈，何况妈妈本人只对男孩好，我们姊妹六个，只有哥哥一个男孩，妈妈把毕生的心血都操在了哥哥一个人的身上，哥哥养儿育女时，手头没钱，妈妈把父亲种植苹果园的收入全都给他使用了，父亲心里很难受。因为果园的打理都得靠父亲出力，那时候哥哥也没有帮过老人，都是两个老人整天呆在果园掐花，打药等看完着园子。当苹果都红透了，整个园子飘着果香的时候，两个老人晚上也住在地里看守着，地里的蛇，蝎子时常都会有。我刚参加工作后，除了工资还会有奖金，我舍不得花一分钱，全都交给了妈妈，妈妈全都给了哥哥用。如今，妈妈也是快八十岁的人了，只要我和二姐给的零花钱，她总要存起来，舍不得买好吃的。二姐见她总是存钱，想了想，还是给她多买些好吃的送去。今年过年时，哥哥当我的面也说了，让妈没钱就管我和二姐要。当然我从心里很介意他这样的说法，但我能理解，我和二姐是父母供着上学出来上班的。妈妈用的钱本来就是我们二人常给的，父母从没有花过儿子的钱，我替哥哥难过，父亲都去世了，生病十多年，也没花过儿子一分钱，他心里不知道在意否？每一个子女尽孝道不是有钱没有钱的问题，是一片孝心的道理。父亲卧床快两年，嫂子没有给老人端过一碗水，有一次，妈妈也病了，父亲的衣服穿不好，妈妈喊嫂子帮忙，喊了好多声后，她才说出来一个不字。事后，妈妈给邻居的一个嫂子说起此事，人家也会说话，说那你就叫我，这忙没有什么不可帮的。嫂子的想法是，父亲是个男人，何况当时是替父亲绑裤带，我的天哪，父亲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嫂子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真不知道她心里扭什么劲。
父亲去了三年了，奶奶今年也去了。剩下妈妈一个人独居老院子，奶奶临终前嘱咐哥哥要常来院子看妈妈，说她丢不下妈妈。妈妈和哥哥一起住的话，嫂子不理妈妈，妈妈心里难受，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住好点。如今，妈妈让哥哥买东西总是给他钱，舍不得使用儿子的钱。哥哥本人也自私，为自己的老妈买东西也舍不得花自己的钱。前几天，在西安和二姐还说起妈和哥，两个人性格太相似了，都很自私。所以两个人感情也合不来，中间夹个嫂子，她也是个怪戾不通人情的人。把一个老人扔在老院子，村里人能不说闲话吗？说你不孝，还是说浅了，说你没有人性，那才是说对了。一个快八十岁的老人，呆在一个院子里，前也摸不着亲人，后也靠不上旁人，没了气的话谁能知道。邻居把哥哥说了一通，哥和嫂还以为是妈说她们不好，给妈摔东西使性子看，在我面前又说起妈不对，我当时很生气，让妈不要在老院子做饭，就到哥这头来吃。自己不孝敬老人，还把怨气往老人身上泼，说他自私一点都不为过。我要把妈接走，妈在老院子又种核桃树，又种一年吃的小青菜，说她要管菜，没有功夫去。父亲卧床的时候，母亲七十多岁的人了，伺候父亲吃喝拉洒，哥哥老是躲着，一点忙都不愿意帮。到后来，母亲的胳膊常年受累抬不起来后，才肯喊哥帮忙。这时候，母亲疝气也累出来了，胳膊再也抬不起来了。二姐至今还埋怨母亲用竹条子打过父亲，那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