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桥

河桥

血球小说2026-07-21 05:57:25
我来到这梨花镇时,正是梨花初放的日子。冬雪一样的春色,柔波一样的语笑,闭眼间闻到的都是新酿的酒香。河桥连着两岸的柳色,桃花醉在红色的酒旗上。我的白马欢快的踏着青色的石板,哒哒的侧首听着自己的歌。我在那
我来到这梨花镇时,正是梨花初放的日子。
冬雪一样的春色,柔波一样的语笑,闭眼间闻到的都是新酿的酒香。
河桥连着两岸的柳色,桃花醉在红色的酒旗上。我的白马欢快的踏着青色的石板,哒哒的侧首听着自己的歌。
我在那座高高的河桥一侧下马,河桥的另一侧,是让江湖人士一见便要沉醉的乐窝——“梨仙酒坊”。我一笑,信步走上这千百年来任风雨冲刷的石拱桥,回首望到丝丝雨云浮起在来路的尽头。
没来得及看清前方,一阵带香的风便紧贴着面颊从身边掠过。我呆立不足的片刻,一屡淡粉的长袂已轻轻打痛了臂膀,可是着红装的人却不曾回头……

忽然没来由的惆怅。
在梨仙酒坊里痛痛快快的醉了。
被人扶进客房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是谁的怀抱,只是觉得一种似曾相识的温柔。

柳色很重,春色很浓,杏花楼隐在市坊的深处和高出,我把一只青色的瓷碗挑衅的从高阁的楼里抛下,在听到一生吆喝后,就静静等着被砸的人派手下把我“抬”下楼层。
一个着锦蓝衣服的少年友好的一笑轻轻向我一揖手,随后转身对背对我的一个蛮横少年躬身道:“少爷,那人下来了!”
那被称做少爷的人一回头,我就忍不住笑了,而且笑得喘不过气,只好把折扇打开掩住脸向那少爷说失敬。
我不用看也知道,那少爷的脸一定从猪血紫变成了罗刹黑,青蛙嘴活活憋成了蛤蟆口。
“你笑什么?笑我长得难看么?”
“哦,不,少爷一脸的金蟾富贵相,在下怎敢取笑呢?”
那少爷脸色稍和,甚至眼角已经抑不住有乐意,但随后仍装作威风凌凌煞气充足的模样逼问我:“那你笑什么?”
“少爷可知方才在下为何失手掉落了杯子么?”
“嗯,你是不小心的么?”
“饿,少爷不知,方才在下看到这红衣女子,又见少爷玉树临风的立在旁侧,忽然想起了与在下分别多年的那位佳人!”
“我站在她旁边干你什么事?”
“当然不干在下的事,只是少爷勾起了我的相思之意!”
“饿?”
“因为少爷长得太像……太像……一棵长满红豆的——相思树!”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大笑起来,连那正伏在地上低泣的女子也带泪颤栗了一下,刚好那两颗如清水般晶莹的泪在睫上抖落。我心头不由得一动。
那时春雨刚停,春风不倦的扫着所有人的衣袂,尤其是她的,淡淡轻轻的白中透粉的红,在这群心怀不同的人群中间,那么孤零的飘荡着,让人忍不住的心疼怜惜!
“你……你取笑我?”
“在下可不敢啊!”我连连无辜的摆手。
“那么他们为什么笑得那么欢?我不管,先给我把他揍一顿,老子的头到现在还疼着呢!”
十几个健壮的汉子立马像围猎一样朝我逼来。
我退到杏花楼高高的护墙前,双手无奈的向他们摊了摊。前头的几个汗子忍不住哈哈放肆的笑起来……可就在这一瞬间,我拂袖甩手走出人群,留下墙角的十几人摆成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罗汉阵”。
那少爷立刻浑身发抖,“你……你……”了两句就落荒而逃……
人群也紧跟着“轰”的散去。
梨园河畔,刹那间一片寂静,才让人想起了这是早春的黎明。水波在春雨后打着轻快地漩,却依然静悄悄的,似乎不愿惊扰这尘世的迷梦。
我望向了那个还在岸边低泣的女子,她身边倾倒的篮子里,凌乱的花束散了满地,几只艳白的梨花带着昨夜的雨露轻颤,瞬间翻飞在了几步远的梨园河里。
那时,这河桥就横在眼前。我看到了对面的那个小酒肆,黯淡的彩旗上破旧的“梨花”两字。

睁开眼,一夜的梦带着宿醉的痛留在脑海里。推窗望去,河对面还是一年前隐约的杏花楼。清晨的梨园镇还是这样的冷清,似乎一切都不曾改变。哦,不,一切都已经变了……
我还是这样的在江湖上飘来荡去,把青春放在恣意的轻狂上。岁月留我不住,红尘与我无关。我早已忘了那些想要留下我偶尔疲倦的脚步的香软怀抱,我是不曾改变的。
可是红尘会不改变么?梨园会不改变么?
去岁杏花楼的红颜早已改了容貌,当日的情浓细语换到今日不过还是一句“客官,您来啦!”的客套应酬。河桥仍在,杏花楼仍在,梨仙酒依然浓香清冽。
我要回来,为的就是这一切吗?
我是个很怀旧的人,更何况天下里没有比梨园仙镇更美的春天。
只是当日那女子怎样了?那小小的梨花酒肆怎就成了今天规模庞大的“梨仙酒坊”?

“买花喽!买花喽!”一个细细的女孩的声音隔岸传来,我慌忙探头出去。当年的我,也就是那么多事的一望。当世的我,也总是那样的闲来无事的到处浪迹去找事做。
卖花的女孩依然粉装,只是身影陌生,一切还不如杏花楼窗口里探出的慵懒的睡眼熟悉。
管账的老先生上来沏茶,我笑看他愈来愈苍老的面孔问到:“老先生还好啊!”
“客官认得老朽?”
“呵呵,以前我是梨花酒肆的常客!”
“哦!”
我就知道,江湖是一个容易忘却的地方,我喜欢他此时毫无记忆的模样,这样的我们像萍水相逢的老友,没有客套,也没有戒备。
他倒完茶,又摸索到凳子坐下了。
我看他的样子,似乎累得已经再走不动了。我的心头淡淡的一酸,去岁矍铄神采的老管账,今天竟是如此模样,难道岁月真的无情至此么?那么自己终有一天,是否也会成为四海里凋零的一片枯叶,无声无迹?
“先生可记得去年卖花的那位姑娘?”
老先生一脸迷茫疑惑的看着我。
我赶紧解释“去年常买她的花,有过几面之缘,今日看那卖花的姑娘换了人,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哦,她啊,她死了!”
我心头一震。
“呶,这梨仙酒坊就是她盖起来的。”
我由震惊变成了疑惑“此话怎讲!”
“呵……呵呵!”老先生笑的颇不正常。
“造孽啊,造孽啊!”
“她要做那程府少爷的小妾,却非要梨花酒肆作嫁妆。那时这酒肆能值多少钱哪!可现在你看看,这酒坊,连我们这样几十年的老管账都嫌弃了!”
我忽然说不出话来。她到底还是顺从了,我当日的举动,只是一个白白的忙活,像我多年来的江湖所做。我来时带起的风波,根本引不动走后的岁月。我当时本想带她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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