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的烟火

乞丐的烟火

杷罗剔抉小说2026-05-13 12:35:22
余风是一个乞丐,一个我见过最不寻常的乞丐,他拥有帅气的样貌、匀称的身材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才华,可惜他是个乞丐,并且是个疯子。在我认识他的第一天他许诺将送给我最璀璨的烟火。事实上,如果不是这句话,我甚

余风是一个乞丐,一个我见过最不寻常的乞丐,他拥有帅气的样貌、匀称的身材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才华,可惜他是个乞丐,并且是个疯子。
在我认识他的第一天他许诺将送给我最璀璨的烟火。事实上,如果不是这句话,我甚至不敢确认他是否存在过。他在某个冬日的清晨突然出现,又在某个冬日的夜晚凭空消失,只留下一夜无比纯粹的烟火,燃烧了大半个星空。
我第一次遇见他,是一个匆忙的早晨。我匆忙的打点好自己冲向站牌,却只抓住了公车的背影。在等下一辆时我发现了他。他只穿着一件衬衫顶着寒风靠墙坐着,眼神也如冰面平滑如镜,一副与天地同化的样子。
他没有理会我望着他的非正常眼神,只是用一种平静的能使对方抓狂的口吻对被冷得直打哆嗦的我说:“你之所以觉得冷,是因为你的心没有依托。”
“你不冷?”我疑惑的问,心中打着消遣的心思。
“人之所以会感觉冷,是因为心没有依托;人之所以会感觉热,是因为身旁有太多束缚,而我已失去分辨冷热的能力。”
我见公车已载满人缓缓驶来,便朝他不置可否的以笑,转身挤上车去。
下班时一出大楼便感受到雪花的痕迹,它们被黑白混为一团的灰蒙天空所抛弃,缓缓落到这个相互迷乱的世界。他就这么静静坐在雪地上,不属于黑,不属于白,也不属于被平凡的灰,他就这样不谐调的出现在小城里,硬生生破坏这和谐的画面。
这条街上乞丐很少见,他们大多会聚集在那几条热闹的街上,只有临近节假被城管驱赶时才会散去。我不禁找不到他出现在这条街上的理由,甚至找不到他做乞丐的理由,他的条件很好又如此有心,断不会做假乞丐,也不至于沦为为真乞丐,或说他是疯子,又不太像,衣着也干净,以至我最初几天看他时心中一直充满疑惑,所幸之后从他的言语中听出疯味来,才知晓他是切切实实得一个疯子。
可这么一来,却又有许多不可思议之处难以理解,从我见到他到他消失的三个月里,我从没见到一个人向他施舍,包过我自己。但他依旧悠闲地生活着,不吃不喝,也不见他睡过。
在我第一次见到他那天夜里,雪下得很大,我在房间里裹紧被子玩游戏,上厕所时猛然发现他依旧穿着衬衫在雪地里坐着,不禁心中一动,便拿了一条准备丢弃的破毛毯走下楼去。
我一打开门便觉得冷风要刺进骨髓里似地,于是紧紧裹了裹大衣,街上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雪已有些厚度,踩上去咯吱咯吱,他的身上已覆有一层雪却依然面如止水。见我走来丝毫没有反应,却又静静望着我,就像他一早就知道我的到来。
“不用了,谢谢。”他扫了一眼毛毯,依旧是那种平和的话语。
我却有些尴尬,有些支吾的问,“唔…你…真的不冷?”
“我说过,我已失去分辨冷暖的能力。”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心中竟有一丝不屑,又有些隐忍。他却沉默了,轻扫一片雪灾手中,雪化为水流下来,又在落地之间冻结成冰。他说,“你看,无论你多么努力去给予温暖,你要温暖的东西也会在落地之前被这个世界的寒冷冻结。”
说完他闭上眼,我见他不予多言放下毯子便往回走,他却在身后叫住我。
“新年夜里,你将看到最璀璨的烟火。”
我叫秦天,没房,没车,有个正与冷战的女友。
我在一个杂志社上班,说是编辑,其实不过就是个打杂的,办一切老板叫你干的事。每天像木偶一样在不同地点跳来跳去。我常常在想生活是否可以有些本质上的改变,但也不过是想想,想完了也还是这样。
在一个地方呆得久了,也就懒得动,何况我还能做什么?考公务员那就不必异想天开了,科举这东西自古钱权的游戏,由以当朝为甚,我一没钱,二没门路,就算笔试第一名会被刷下来。经商就更不可能,我是个没有那种骗人的头脑,既然骗不到人,便只剩被别人骗了。至于抢劫偷盗,我一无此心,更没那胆子,所以,还是安心坐一辈子顺民罢。
余风的出现使我干燥的生活出现一些调剂,每天下班之后我都会跟他聊上一会,我也渐渐大致了解他的情况。
他读的大学竟与我是同一所,但他没读完便成了乞丐,原因不详。他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疯话,其实这话大家都清楚,而敢说出来的人,就成了疯子。
我问他为什么要做乞丐,他却望向遥远的天空,说,“哦,我已失去分辨冷暖的能力。”
“这有关系吗?”我漠然的问,接着说,“就算你对一切已不在乎,依旧可以机械的随着人群向前走,就像你周围机械行走的木偶们。”
“那我愿流浪,带着自己的心。很久以前皇帝的后花园里有个院子叫中国,里面有个小男孩,一样带着心跑了。”
“你父母呢,他们你也不在乎了?”我急了,冲着他喊。
他纯纯的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哦,他们都死了,父亲莫名其妙的死在工地上,母亲看不起病,也死了。”
“对不起。”我连忙道歉,很是尴尬。
“没事。”他笑得更兴奋了,“他们的死法很正常啊,不过是得以从这个罪恶的世界解脱罢了!我该高兴。”他破口大笑,我有些窘的望向周围的人,所幸没人望过来。
他疯了,这是我唯一的念头,我急忙走上楼去,像是要逃避什么恐怖的东西。许多东西明明就在我们面前,可我们往往不敢选择相信。
他是个疯子,我再次告诉自己,可我依旧对他产生深深地同情,但也不过是同情而已。
他一定是书读得太多了,又或是太相信书本,以至于不敢相信虚伪的盛世里悲哀的现实,从而被打击得失去了理智。每次我与他交谈都会感到耻辱,我的学识远不如一个疯子,一个乞丐,这种屈辱也会在我转身后完全消失,学识这种东西,毕竟用处不大,我这种无名小卒像大多数人那样沉默着做个羔羊很好,这个比爹的社会本来便没给我们多少发言的权力。
他离开那天早上,我下楼的时候他朝我笑了笑,公车还没来,于是我走近他问:“昨晚过的怎样?”
“无论怎样,都是一样。”他抬起头,说,“你过得也一样。”
“什么意思?”
“因为你有一种叫做梦想的病症,于是你便有了自由。中国大多数人从未被真正解放过,从前被土地束缚,现在被房子束缚,他们也从未站起来过,从前跪皇帝,现在跪人民币。”
“而你是那少数的忘不了自己梦的人。”他停了片刻后轻声说。
我的脑子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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