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留在昨天,那涩口的情愫
夕阳总能使古钟的钟摆声变得低沉悲凉,就像一位华发老妪感慨当年岁月静好已经无声无息。爱情让人窒息,却最先气息奄奄;思念让人无奈,却最先日薄西山。彭悠悠是这样想的,如果苍鹰没爱上蓝天,它就不会被时间折翼,
夕阳总能使古钟的钟摆声变得低沉悲凉,就像一位华发老妪感慨当年岁月静好已经无声无息。爱情让人窒息,却最先气息奄奄;思念让人无奈,却最先日薄西山。彭悠悠是这样想的,如果苍鹰没爱上蓝天,它就不会被时间折翼,这样就能在自己的梦中飞翔一生。不过这只是在她遇到黎维之前的想法了。
曾经他是梧桐树上最嫩的枝干,而她是喜欢立在树枝上吱吱喳喳的小雀,豆大的岁月,让她养成了依赖他的习惯——一个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习惯。
“诶,真烦。”这是彭悠悠的口头禅。她虽是“悠悠”,却一点也不悠然快活,临近毕业在就业和考研中举棋不定,两手准备又让她不知孰轻孰重,焦头烂额。到是黎维每天乐不思蜀,轻松快乐,大三下半学期,研究生保送名额已经初有眉目,他自然乐得自在。照常上课,休息时出去游山玩水,让彭悠悠羡慕不已。
“真羡慕他,我天天都忙死了。”摩擦着手中的奶茶杯,彭悠悠沮丧地说到。
“你羡慕他,可是你又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吗?我真是搞不懂你,为什么那么拼命呢?明明你家那么大的公司,你所要做的就是随遇而安就好了嘛。”这句话来自彭悠悠的好友陈橙。
“说实话,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是可以不去特别奋斗的,所以我一直都没怎么好好学习过,重点高中也不是凭自己的实力考上的。那时候原本还想像原来一样放松,高三出国就好了。可是就是从那时遇到黎维之后,我觉得我该努力了。”
五年前,一场模联的会议是她和他的初识,她是志愿者,而他是瑞士代表。
Rollcall时一句简单的“present”吸引住她的目光,然后整场的会议,他都成为了她的焦点。无数次她希望自己能被他叫去传递意向条,可是,他没有给她一次这样接触自己的机会。
她看到了他的自信,他举手投足间运筹帷幄的气势。无疑,他是那次会议的最佳代表。她不相信什么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但她相信在那一瞬间一见钟情那个人。
从那时起,她开始关注他,她了解到他的成绩有多么的优异。一开始,她单纯地以为这样子的尖子生家里一定不怎么有钱,直到有一天她看见了停在门口的那辆揽胜,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肤浅。他让她明白,她对于自己目前所拥有的一切,不应该那样心安理得,她的人生,要靠自己的努力。
然后就像是很多故事桥段一样,她因为青涩的爱恋努力学习,也“挤”进了尖子生的行列,排名榜上的名字,她离他越来越近——她终于有机会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名字。
高三上学期,他们学校主办了一次模联会议,她还是报名做志愿者,而他是会议主席。
她终于等到了那一刻——黎维示意她传递意向条,那么短的一段路,她看着他,走得感觉好漫长。更让她意外的是,那张意向条上写着“ToYouyouPeng”。
纸上还写着他的联系方式——那是他高中最后一次参加模联会议,那时的他已经被大学保送。
后来,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生着,她说服父母取消了原本的出国计划,没日没夜地学习,为了考上他的学校。而他一边享受着他漫长的假期,一边辅导她学习。
时间很快,尤其是对于大考在即的学子,高考前一天晚上,他带着她到清湖旁聊天,天气很差,夜空没有星星,但是对于彭悠悠来说依旧很浪漫
那天晚上,黎维问她有没有看过《指环王》,彭悠悠点点头。黎维说:“《指环王》里雅文对亚拉冈说:‘我宁愿和你共度凡人短暂的一生,也不愿一个人看尽这世界的沧海桑田。‘”,他的目光在话音将落时紧紧凝聚在她的双眼上。她当然看过《指环王》,那时她得知黎维喜欢《指环王》原著的时候,从不爱这类作品的她硬是把几本本厚厚的中英文都看完了,当她看到雅文说的那句话时。感性的她竟难过了好久,或许对她而言,为了黎维,她也是可以放弃一切的。
进考场的时候,彭悠悠看着旁边坐着的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她打量着那些陌生的面孔,然后看见窗外蓊蓊郁郁的树叶,阳光穿透玻璃,打在课桌上,她闭上眼,静待铃声。
时间的轴承不过舞了场芭蕾,转了几个圈就过了三年,回想起那时的自己,彭悠悠一直庆幸自己及时醒悟过来了,不然她或许不会像现在这么充实快乐,并且她收获了她高中时代一直期盼的爱情——这是彭悠悠最满足的事情了。
可是……
有时候彭悠悠静静地看着黎维,越来越觉得他早已不是那个骑着单车的青涩少年,而自己也不再是天真烂漫的小女生,他们都已成年,都已迈过了一字当头的年龄。而彭悠悠也渐渐顾虑起来,自己的感情是否依旧呢?毕竟随时光流逝,人的心态也会有变化,对这段感情坚持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只是习惯呢?
“我要去英国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黎维的眼睛盯着清湖的水面。彭悠悠刚听到时惊讶得样子和黎维从父母那里得知消息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可是不同的是,随即,彭悠悠就变得如清湖的水面一般平静了。也正是在这波澜不惊的一刻,她的心中有了答案。
沉默良久,彭悠悠指指蹲在湖边玩水的小孩子,开了口:“你看那边的小孩子,还记得自己那么大的时候吗?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呢,我们一下子就长大了。”
叹了口气,她接着说:“其实我一直以为自己还是那么小,直到有一天,一个那么大的孩子对着我说‘阿姨好’,那时我才发现,原来那些时光真的已经成为‘昨天’了。”
看着黎维依旧一言不发的样子,彭悠悠继续说:“黎维你知道吗?其实成为昨天的不只是我们年幼的岁月,还有一些情感也随之成为了过去,永远地成为了过去,它们终止在了‘昨天’,而我们现在以为的那些被带进‘现在’的感情,其实是已经变了质的,或者说只是曾经的虚影罢了,它们会在今后的岁月渐渐变淡,直到有一天颜色全部褪却,留下我们茫然无措,后悔没能早点发现这一切早就不同了。”
成长来得太快,一下子我们就要面对好多好多事情,最首先的难题就是面对自己的心。曾经我们的眼里只装得下那一个人,哪里还有地方装下这个世界?可是慢慢地,那个人会越来越渺小,渺小到自己因为看不清他而去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然而其实不是眼花,是他已经为世界让出了位,他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黎维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那天在机场他给的彭悠悠的最后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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