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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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群分小说2025-10-10 01:49:19
一老华是不爱照镜子的,他对他那张快成核桃状的脸并不满意;那横一道竖一道深浅不一的皱褶很容易网住他的情绪。平时即使照一照,也是远远地站在大镜子前看看大感觉,匆匆地审视一下衣帽合不合,颜色搭不搭。今天,老

老华是不爱照镜子的,他对他那张快成核桃状的脸并不满意;那横一道竖一道深浅不一的皱褶很容易网住他的情绪。平时即使照一照,也是远远地站在大镜子前看看大感觉,匆匆地审视一下衣帽合不合,颜色搭不搭。
今天,老华坐在书房的案前却按捺不住找出一片镜子,迟疑地看着镜子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片刻,视线迅速转移到脖子间那块白纱布上。这块折叠成方的纱布看上去蛮象个小口罩,在两条胶布的牵扯下牢牢地挂在喉结的下方。他轻轻地掀开胶布,“口罩”下立马露出了一道已开始愈合的伤口,他盯着那道细长的暗褐色结痂,用手指轻轻地触摸它,他的脖子感觉到一丝丝的痒伴着些微的痛。他清楚地记得,十天前躺在手术台上麻剂师在这里做了手脚之后,他也这样摸过,那时,这儿感觉全无。钢刀子铁钳子在这里又割又剐拉拉扯扯了一二个小时,宰了多深他不知道,割了多长?现在,他在文具箱中找出一把塑料尺子一量,长五公分,准确地说是六公分半。这条向上弯成弧形的刀口,似乎象密紧的嘴巴正在向他揶揄地笑。他越看越无奈。
老华想起了二十天前他启程返回中北市的那个上午,妻子泊好车送他进入候机楼。老华看看离登机时间还有富裕,便与妻子来到候机楼中的“大家乐”餐厅。餐厅中一排排条式的餐桌间,散落着各种心情的食客,有来去匆匆的,有慢条斯理边吃边聊的,大家对自己的起飞时间稔熟于心,紧急缓慢各有分寸。来这里就餐的食客,在不自觉地受机场文化氛围的制约,行为举止被下意识地收敛着。因此这里既不像街头上的中餐馆鹅嘻雁叫般的吵闹;但还是没有地道的西餐厅那般斯斯文文的安静。老华与妻子各点了一份饮食在条式餐桌前相对而坐。
窗外的阳光源源不断地挤进餐厅,散漫的侧光毫不客气地将老华的轮廓勾勒得层次分明。老华狼吞虎咽地吃着他的鱼香茄子饭,他总是那个风卷残云般的吃相。“唔?你的脖子怎么啦?”妻子突然看着他。“什么怎么啦?”老华目光看着妻子,手指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子。妻子瞪大眼晴凑近看了看,“怎么右边有点肿?”边说边伸出手,老华将身子朝前挪了挪,很配合地将光秃秃的脖子送到妻子的手下。妻子的手指在他的脖子间上下左右地按捺,总觉得不太正常。
“有个疱疱,什么时候长的?痛不痛?”妻子疑惑地看着老华。
老华收回脖子重新将身子坐正,“哦?不知道…,…没啥感觉呀。”老华自己也认真地摸了摸,是有个疙瘩!但他并不十分在意。不痛不涨也不痒的,是不是淋巴结?妻子不是医生也说不清。
临上飞机前,妻子说“早点回来到医院查一下!”


老华在中北市处理好事务又回来了。吃罢晚饭,他拿着一份《环球时报》将身体放入客厅中的沙发里,一边将旅途的疲劳甩给沙发,一边又将报纸密密麻麻的新闻纳入眼球。他要看看那位在钓渔岛被日本抓去的渔船老大是不是放了。也要看看金正日搞世袭制有没有麻烦。还有梅德韦杰夫是不是真要去巡视北方四岛。
妻子在桌前边收拾碗筷边朝老华说,“我已经同你妹夫说过了,他说等你回来就去他医院检查一下。”
“哦?还真要查?”老华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他对那个不痛不痒的疙瘩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我这不是好好的?说话照样的浑厚,吃饭照样的香。没觉得那里不舒服呀”
“嗟!就你那沙哑嗓子还敢称浑厚?!别扯了!是不是淋巴,医生检查了才确定,越是不痛不痒的疱疱越要重视!”
“不去!万一查出个疑难绝症来,那可是死有对证!不治吧,你落个见死不救;治吧,我会体无完肤!”
“怕了吧?心里发虚了吧?”
“我怕什么?生死由命!命中注定我100岁,阎王爷决不会勾成99的!,”
“呵呵!什么时候学会了贫嘴?看来真的有问题,脑子也开始不正常了!不怕阎王爷勾错簿倒怕起医生治病救人了!”
“是有点怕!怕遇上个心术不正的庸医,没病被说成有病,小病说成大病来。搭上了银子还要提前搭上老命啦!”
“别开玩笑!我说认真的!是病就得早治,本来几十或者几百元就可治好的病,拖严重了有可能是几万几十万的往里整!这个成本你会算!况且检查一下又不费劲,没问题大家落个安心,有问题早治早好!”
老华无语。
第二天一早在妻子的陪同下老华来到了市区医院,老华的妹夫在医院门前早早地等着。
妹夫轻车熟路地带老华走进了外科主任办公室。主任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便托着老华的脖子看了看,然后用手指按了按并让老华作吞噬动作,“是甲状腺结节,做个手术吧,是个小手术。”主任很职业地对老华说。这情景老华似乎是在茶馆中听“这是绿茶,品一品吧,它味道很清淡。”
老华想,不管手术大小,终归是手术啊,意味着动真刀子,而且是在喉咙要穴上折腾!……竟被他说得如此轻松!
“不做手术会怎样?”妻子问医生。
“不做,有百分之十至二十的可能发展成恶性肿瘤,”医生接着说,“而且,不打开看,不能确定现在真正的病理变化。我们建议这种病,二十岁以下和上了四十五岁的患人都应该做,趁早做。尽管是小手术,不过他的结节长在丰富的动脉和声线边,有点难度。”
医生说得非常明了。事后老华了解到“难度”问题也很明了,那就是---在声线边弄手术一不留神便造成失声,大动脉处的风险是有可能出现大出血……
老华的思想开始困难,如此说来“癌症、哑巴、大出血”都开始与他扯上关系了!


磨蹭了两天,老华最终决定将这个多余的疙瘩除掉。
次日早晨,老华的妹夫领着老华来到外科住院部。办公室门前忙忙碌碌的医生进进出出,老华与妹夫走进办公室,里边被拼着的七八张办公桌填得满满的,医生们有的站在桌边与病人家属讨论着什么,有的坐在桌前写着医疗单,还有刚坐下就被匆匆进来的护士叫走的。
老华的妹夫上前同一位医生打招呼“老姜,有空么?”
“哦?来了?”姜医生探出身,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老华“是他吗?”
“是的,”老华礼貌地点了点头。眼前的姜医生个子不高、皮肤偏黑、微微秃顶,看上去四十开外,五官肌肉饱满,厚厚的双眼皮将双眼勾画得又圆又大,恰到好处地配在椭圆型的脸上。乍一看,让老华暗暗吃惊,如果他不穿这一身白大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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