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记

锦瑟记

基础教育小说2025-12-06 10:21:29
第一章、人生自是有情痴青山间,有亭翼然。风声响,一个蓝衫青年跃入亭内,面朝山谷昂首而立。稍顷,一个黄衣女郎提剑追入,向那青年叱道:“陆雁沙,你以前说的话竟都是骗我的吗?!”那蓝衫人也不回头,悠然道:“
第一章、人生自是有情痴
青山间,有亭翼然。
风声响,一个蓝衫青年跃入亭内,面朝山谷昂首而立。稍顷,一个黄衣女郎提剑追入,向那青年叱道:“陆雁沙,你以前说的话竟都是骗我的吗?!”那蓝衫人也不回头,悠然道:“我以前说欢喜你,句句是实。现在我说不想再见你,也是如假包换。碧嘉,你何苦执着?”黄衣女郎闻言,手中长剑猛地一抖,直指那青年后脑,怒道:“我为你付出那许多,你怎么还我!”蓝衫人慢慢转过身来,微笑道:“你情我愿,我不欠你。”黄衣女郎听得此言,手中长剑轻颤,一双噙满泪水的妙目,终于忍不住一行清泪滑下。
山风起,两人宽阔的衣袂随风呼啦啦轻响。黄衣女郎忽然嘶声喊道:“我恨你一辈子!”说着将长剑用力掷向山谷,转身掩面狂奔而去。那叫陆雁沙的青年,微一挑眉,并不动容,转过身抱臂观起风景。
数日后,金陵城内鼓乐喧天,却是李尚书家的千金出嫁之日。有市井传言,那花轿中隐隐有哭泣之声。金陵人只道,这尚书千金自小娇生惯养,这回远嫁,只怕心中愁苦了。
黄昏。群鸦一片零乱,飞掠危楼。古城钦州,灯火渐明。一间歌馆内,几个客人闲散而坐,一个歌女正清声吟唱:“数声鹈噱,可怜又是、春归时节。满院东风,海棠铺绣,梨花埋雪……”正是前朝徽宗年间蔡伸道的曲牌《柳梢青》。歌馆一角,一个青年一手把玩着酒盏,一手轻叩桌面和着歌女的曲调,却正是陆雁沙。他微眯双眼,似醉非醉,看着那歌女暗想,这粗陋的歌馆里,竟还有识得蔡伸道词曲的歌伎。正思忖间,一个黑衣人在他桌对面坐了下来。
“是你约的我?”
“不错。”
“要什么?”
黑衣人微微一笑,眼睛一瞄那歌女,道:“要她。”
陆雁沙眉一皱:“活人买卖我不做。”
黑衣人又一笑,压低嗓门:“不是要她的人,要她的一本曲谱。”
“什么曲谱?”
“《霁仙散》。”
“圆山老人的《霁仙散》?”
“不错!”
陆雁沙心下大奇。要知这《霁仙散》始见于魏嵇康的《琴赋》,据传此曲曼妙空灵,有如仙乐,是嵇康游巫山时偶遇一位圆山老人,得而闻之,却因此曲曲调大异凡音,纵使嵇康亦未能记全,后世更是再未见曲谱踪影。如今忽听这黑衣人说这近在眼前的歌女就有这曲谱,陆雁沙虽不全信,心中仍是好奇,就道:“好,这买卖我做定了!”
这时正听那歌女唱道:“丁香露泣残枝,算未比、愁肠寸结。自是休文,多情多感,不干风月……”

第二章、青门外,只凭芳草,寻访郎君
雨后清尘,杨柳新碧,丝绦万条妖娆。钦州郊外,陆雁沙骑着一头黑驴,穿过片片良田,在一座粗陋的农家小院外停下。他翻身下驴,轻叩院门。
院内只听一女子清脆声起:“小黑小白,不要闹了。”接着院门开处,一个穿着淡绿衫子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眉目隐约便是那歌馆中卖唱女子。陆雁沙忙躬身作揖道:“在下途径贵地,旅途劳顿,不知能否借碗水喝,讨口饭吃?”说着抬头看那女子,只见她荆钗布裙,不施粉黛,倒是与歌女装扮时大不相同,容颜清秀,眉目间更是又种特别的温柔婉约。陆雁沙不禁心中一荡,暗想,只道她是个庸脂俗粉,却哪知也是个佳人。那女子看这眼前青年,眉目俊朗,身长玉立,倒是心生几分好感,微笑道:“公子若不嫌鄙陋,请随我来。”
陆雁沙随那女子进院,却觉眼前一亮。这小院在外面看土墙茅屋,里面却别有一番风景。只见院内疏竹白沙,静谧清雅,还种着各种奇花异草,在春光中争奇斗艳。陆雁沙随那女子进了堂屋,忽然眼前一花,两团毛茸茸的东西从屋内窜出,眼看就要撞到陆雁沙身上。只听那女子轻叱道:“小黑小白不许再打!”那两团毛球闻声在陆雁沙身前嘎然停下。陆雁沙低头看时,却是两只可爱非常的黑白兔。只见二兔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都是身量娇小,毛皮在腰以上雪白,腰以下却油黑,耳朵脑袋是黑的,从头顶到下巴却又是一片白,仿佛带着面具,两对乌灵灵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看着陆雁沙,样子真是说不出的滑稽可爱。陆雁沙俯下身想触摸小兔,两兔却嗖的窜到一旁,躲在椅子底下探头探脑的看着他。
那女子抿嘴一笑道:“公子见笑了!”陆雁沙也笑道:“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种小兔?”女子笑道:“这小兔来自西方大尺国,只怕中原没有第三只呢。”陆雁沙啧啧称奇,又道:“在下陆雁沙,多谢姑娘招待,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女子道:“我姓程。”陆雁沙闻言,忽向那姑娘大揖到地,道:“原来是家有玉兔的嫦娥仙子!”女子被他逗得噗嗤一笑,道:“我不姓嫦,姓程,单名一个溦字。公子请在这里稍候,我去备些便饭。”说着微微一福,转身进了侧房。
陆雁沙环顾四周,只见屋内布置简朴,竹桌竹椅,窗前一张小几上摆着一把黑黝黝的古琴,却不是凡品。陆雁沙暗想,这姑娘品位不凡,难不成倒真有那绝世的《霁仙散》。正想着,忽觉脚下有动静,低头看时,却见那两只黑白兔,不知什么时候从椅下爬了出来,正咬着陆雁沙裤脚玩耍呢。陆雁沙大乐,弯腰去逗两兔,两兔这回也不害怕,跳来蹦去,跟陆雁沙玩得不亦乐乎。
正玩耍间,程溦端着个托盘走了过来,放下三个白瓷小碗,微笑道:“陆公子请先慢用。”又退回侧房。陆雁沙看这面前三碗,一碗蒸的几个肉圆,一碗粳米饭,另一碗中却是一些新鲜嫩绿的菜叶。陆雁沙暗想,这姑娘不会是拿我当兔子喂吧?心中好奇,还是夹起几片菜叶放入口中。这菜叶入口清甜,咀嚼之下却渗出苦味。陆雁沙勉强咽下,却不想再吃,忽觉有人拉他裤管,低头看时,只见那两只黑白兔正扒着他的裤管站立起来,仰着小脸儿,两双乌溜溜的眼睛巴巴的看着他,好像对那菜叶垂涎欲滴似的。陆雁沙一乐,本来还担心不吃菜叶程溦不喜,这下可有了帮手。于是把碗里的菜叶都喂了黑白兔。两只小兔对菜叶你争我抢,一会就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心满意足的跑到墙角,互相偎依着竟打起盹儿来。陆雁沙心中好笑,又去尝碗中的肉圆,却是入口幼滑,滋味鲜美,当下就着梗米饭吃个干净。这时又闻奇香扑鼻,却是程溦端着一碗汤走了过来。
程溦看他三个碗都吃得干干净净,笑问:“饭菜可合口味?”陆雁沙忙起身作揖道:“多谢程姑娘,妙厨无双,在下佩服!”程溦笑道:“公子可知你吃得是什么菜?”陆雁沙道:“还请姑娘赐教!”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