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天涯

人在天涯

猩猩色小说2026-04-30 13:07:38
旅人篇静极思动,在蛰伏多年后,并没有为自己寻找一个充分的理由,就在别人一片愕然的眼光中踏上陌生的旅程。没有一定的目的,更没有什么期望,只是在脑海中思索着异乡的人文冲击,以及有如戏剧场景般变幻的生活映象
旅人篇
静极思动,在蛰伏多年后,并没有为自己寻找一个充分的理由,就在别人一片愕然的眼光中踏上陌生的旅程。
没有一定的目的,更没有什么期望,只是在脑海中思索着异乡的人文冲击,以及有如戏剧场景般变幻的生活映象。旅人都是孤独的,就象张承志追寻北方的河般执着和痴狂,以至漠视身边的情感。孤独的旅人,就是要永不歇息地经历多种人生面貌。旅人与游人的区别,就在于如何对待景物与心情:游人永远带着同一份心情去面对变换的景物,而旅人却是喜欢营造种种不同的人生感觉,他们多数不会在意新潮汇聚的时尚,只会专注时空错置的古朴。
因此,我的足迹所至尽是荒凉。但正是这荒凉天地间不断漫延的原生景象时时感动着自己。不断的行走,也不断地感受那些扑面而来的感动,直到遇上扎西,我暂停了脚步。扎西是藏人,介于半僧半俗之间,多年来守护着他师傅梅里活佛的墓塔。我曾问他,既然要参佛,为什么不到喇嘛寺去修行,扎西摇摇头,活佛曾经对他说:“竹叶的影子,扫过台阶,没有带起一点尘埃;月亮的光辉,穿透江底,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后来活佛圆寂,扎西就住在不远处那个纳西人聚居的古城,做一些藏人的工艺卖给游人自给自足。我把他带到燕子的小酒吧里。燕子,是我多年前行至北方小城认识的女孩,她与我相识后,竟也向往旅人的生活,后来终于孤身一人来到这云贵川藏一带,又迷恋起这美丽的古城,就此住下。这次我来到这里,竟与她重逢,感觉她脱尽了稚气,旅人的风霜已经开始爬上她的脸庞。酒吧里的客人不多,常常只有我们三人小酌。人们常说,酒是催情剂,在旅途中小酌几怀,总能添一点乡愁、增几分情思。
我就这样与扎西、燕子一起在这异乡中默默对饮,面对那异乡的月光,共同咀嚼旅人的孤独气息。此情此景,扎西总爱唱那仓央嘉措的情歌:“在那众人之中,莫露我俩真情;你若心中有意,请用眉眼传递。杜鹃来自何地,带来春的气息;我和你相会,身心无限欢喜。但若随你心愿,今生便难向佛,若到深山修行,又负你一片情义。不如不相见,免得彼此相爱恋;不如不熟识,免得彼此苦相思。”

归人篇
扎西也是旅人,但他与我不同,我是不断变换地方,他却固守一处。古城西边的荒野,有他师傅的墓塔,扎西在这里已经守侯了三年。我想燕子也是一样,将心情寄托在某个角落,然后就默默地守望着。每次与扎西喝酒,总会感觉不时飘来一道深情的目光,但我总是借酒避开,一个执着的旅人,就要心无牵挂,任何情感都应象徐志摩笔下轻轻的云彩。
那天,我们三人一起喝酒,扎西突然说要回家乡看看,我们问他家乡还有亲人吗?他抬头望向遥远的青藏高原,低声唱道:“在那遥远山顶,升起皎洁的月亮,年轻姑娘的面容,渐渐浮现心上。黄昏去会情人,黎明大雪飞扬,莫说瞒与不瞒,脚印已留雪上……”
就这样,我陪扎西回乡。燕子没有送我们,昨夜,她听到我决定陪扎西走时,就开始凶猛地喝酒,我想阻止她,却被她狠狠地推开,直到把自己完全灌醉。我与扎西扶她上床时,扎西说,不如你别跟我走,留下来吧。我摇摇头,回房间收拾行装去了。
扎西的家在偏远的藏区,山路崎岖,连车也没法进去,只得徒步而行。如此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与扎西风餐露宿,慢慢知道了他十八岁时,本要与同乡一位美丽的姑娘成亲,但父亲突然患有怪病,幸好梅里活佛路过,治好了父亲。活佛觉得扎西颇有慧根,问他是否愿意跟他学佛。由于藏人都有学佛的传统,得到高僧青垂,更是一种莫大的光荣。而且藏人都认为家中有人向佛,能替家人消灾解难。于是,他割舍了与姑娘的爱情,跟活佛离开了家乡,这一去竟是十年。十年时间,扎西却一直不能领悟佛性,反而对那位姑娘的思念越加深切。
终于能远远望见家乡,扎西越显沉默。家乡中已经没有人认出他,他直接来到姑娘的家,见到一位老妇,我们以朋友的身份上前打探。你们找卓玛?你们是她的朋友?老妇用疑惑的眼光望着我俩,久久地,她的眼神暗谈下来,你是扎西吧。她终于认出扎西,然后指着远处的一个小山坡,卓玛在那里,你自己去看吧。
扎西顺着她望向远处的那个山坡,脸色一下子显得刷白,然后飞奔着冲向那个山坡。我怕高原反应,不敢象他那样奔跑,只得慢慢跟去,当我走上那个山坡时,什么都见不到,只有一个以藏人特色堆积的石坟,看那坟上布满枯草,该是已修筑多年。扎西伏在坟上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扎西突然哈哈一笑,对我两手合什道,兄弟,谢谢你一路送我回来。我惊恐万分,怕他伤心过度,扎西却摇摇头,唱道:“常想活佛面孔,从不展现眼前,没想情人容颜,时时映在心中。住在布达拉宫,我是持明仓央嘉措,住在山下拉萨,我是浪子宕桑旺波。”唱罢,拂袖转身,大步西去,边走边自大笑,可笑声之中,却已听不出悲喜。
我突然醒悟,扎西悟佛了。

征人篇
两个月后,我回到古城。不知为何,扎西走后,我就很想回来找燕子,说说扎西的事,或者我的事,我们的事。但燕子也走了,小酒吧转给了一个福建人,一股虚脱和无助感深深地笼罩着我,这是多年旅人生活中从未有过的感觉。那天我在小酒吧喝醉了,我的眼前不断浮现出燕子清瘦的身影。
我总标榜自己是一个孤独的行者,从不把身边的情感记挂心上。但这一连几天,我却象着魔似的去打探燕子的下落,燕子不用手机,这是旅人的习惯,所以只得找与她有交往的人询问,但天南地北的说法都有,我的心渐渐变得冰冷。
如此十多天后,我也准备离去。突然那个福建人来找,说想把小酒吧转给我,我本想推托,但他说,既然找不到燕子,不如守着这小店,或许某天她会回来。我笑笑,接受了。
光阴似箭,两年过去了,随着游人越来越多,古城的商业味也越来越重,我惨淡经营着这个小酒吧,本就无所谓赚不赚钱,只想接待一下过路的旅人,交流彼此的心境。当然,也存了一丝等待的期望。
这天,我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里看书,一个客人叫道,老板,你的留言簿用完了,换个新的吧。我换了新的给客人后,拿着这个留言簿随便翻阅,我记得这个留言簿是两年多前燕子还在时就开始用了,来到这古城的游人总爱抒发些情感、或来段爱情宣言什么的。由于我这酒吧平时客人不多,所以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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