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州桥边,我把老外忽悠了一把
我实习的文化交流中心来了一大帮奥克兰民间交响乐团的老外。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为展示我们泱泱大国的古老文明和东方的待客礼仪,领导上安排他们到赵州桥参观。由于我曾在奥克兰呆过两年,就让我充当临时导游,
我实习的文化交流中心来了一大帮奥克兰民间交响乐团的老外。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为展示我们泱泱大国的古老文明和东方的待客礼仪,领导上安排他们到赵州桥参观。由于我曾在奥克兰呆过两年,就让我充当临时导游,带团前往。说实在的,和老外侃侃大山我倒不怵,但我最怕咱们中国那些名目众多,等级不清的神呀佛呀的,真是怕怕。广目天尊怎么翻译?一个长着巨大眼睛的天界老大?乖乖,一想我就头大。
硬着头皮,上!我举着小旗,拿着话筒,把这一票人拢在一起:“哈喽!我是猫儿,欢迎大家的到来!我曾在你们美丽的城市居住过,今天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去看看举世闻名的赵州大石桥,预祝大家旅途愉快!”一阵劈了啪啦的掌声过后,响起高高低低的问好声和各种各样的问题,“猫儿,赵州桥离这多远?”“听说一千多年了,真的吗?”,来个缓冲,“先请上车,请上车,路上慢慢说。”老外倒是很听话,百十号人分坐三辆豪华大巴上了路。
省城到赵州一小时就到了。很惭愧,我从来没到过这座学名安济桥的著名大石桥,对它有限的认识还是来自小学时的课本,但它那独特的身姿早就印在脑子里了。到了赵州大石桥,当地的旅游局印制的英文小册子帮了我大忙,老外们边看边对照,不时发出“欧!”“哇!”的赞美声。我领着队伍先从桥的正面望去,它那巨大的跨度,彩虹般的造型,确实让我们为聪明能干的祖先骄傲,但让我震撼的却是那种手摸着古老、破旧的桥身的沧桑感觉。我举目四望,想着为老外们介绍点什么。真是惊诧同胞们的破坏能力!桥边摆着一排花花绿绿的大风车,与古桥的厚重苍凉极不协调。桥头赫然矗立着十尊粗制滥造的塑像,他们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来自一首流传久远的民歌:“赵州的石桥鲁班爷修,玉石的栏杆神仙留。张果老骑驴桥上走,柴王爷推车碾了一道沟。”于是,鲁班、柴王爷,再加上八仙,就有了这十尊塑像。
老外们一看这些塑像小册子上没有,立刻来了精神,纷纷围上去,有的皱着眉头端详,有的咧着嘴拍照。有几个人对柴王爷发生了兴趣,问我这个推车的老头是干什么的?干什么的?我哪知道哇。柴王爷在神仙的干部队伍中属于哪个系统的哪个级别的,我还真没有印象。我就告诉他们,老柴的工作是搬山,小推车是他的工具,他老人家每天要干的活就是把山搬来搬去,重新摆放。“耶。那他来这里干什么?”,他来赵州桥的干什么,我还有点耳闻。我又对他们说,他来这里是上天给的临时任务,就是担任大桥的质量检查员,用小推车装上两座大山从桥上过一遭,看看石桥能不能经的住。“欧,猫儿先生,那么他推的是哪两座山呢?”,这个,这个,民歌里没说呀。我突然想起了“愚公移山”的故事,随口说道,按照就地取材的原则,柴王爷推的应该是北方的两座大山——太行山、王屋山。这边刚刚对付过去,那边又在招呼:“猫儿!猫儿!”。我赶紧过去,原来一伙老外对手拿宝剑的吕洞宾特别感冒。“这个是侠客吗?”“这是个神仙。”“那他拿剑干什么?”“剑是他的法器,遇到魔鬼才要用到。”“他很厉害吗?”“当然,他相当于《星球大战》里面绝地武士中的Master(大师)。”“奥,Master!Master!”“快!快来看,这个是Master!”。呼啦啦,一大群老外围了过来,挤着和吕洞宾合影。我擦了擦汗,钻出人群,赶紧放松一下。四处一看,真是万幸,八仙中唯一的女仙——何仙姑,正好被下垂的一个大横幅遮住了,要不然,让老外们看到又不知问出点什么来。
在赵州桥老外们呆了两个小时,对大桥他们问得还不多,对同胞们生拉硬扯进来的这几尊塑像倒是一直问个不停,挨个问他们是干什么的,对于民间造的这些互不搭调的神仙,我只能按照他们能理解的胡侃一气。曹国舅?一个国王的叔叔(在老外的词典里,叔叔舅舅一个样);韩湘子?司音乐的神仙;张果老?一个得道的老法师。如此这般,八九不离十的顺嘴吐鲁。好不容易把十个仙人编了个遍。又有两个女宾对五彩风车感了兴趣。“这个做什么的?”“做什么?纪念,纪念当时的造桥工人”。虽然,有点不靠谱,但我心里的失落终于得到了一些补偿,要知道,赵州桥的真正缔造者李春始终就没人提起啊,无论是在旅游的小册子里还是在桥头的塑像中。历史难道真的这样健忘吗?
终于坐上返程的客车了,忽悠了一上午的我,开始对他们讲起了我所知道的赵州桥,讲起了中国古代杰出的工匠李春……
2007-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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