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儿的新生
二0一0年的七月到八月注定是我们由阴转晴的日子。之前的一年零八个月的岁月注定被另一种人生态度和生活内容所改变和代替。七月四日,我连同爱人、与及岳母携带小女如期乘上开往上海的列车……上海,这个令人向往而
二0一0年的七月到八月注定是我们由阴转晴的日子。之前的一年零八个月的岁月注定被另一种人生态度和生活内容所改变和代替。七月四日,我连同爱人、与及岳母携带小女如期乘上开往上海的列车……上海,这个令人向往而充满神话色彩的国际化大都市,想也不敢想的是我们竟然以这种方式到达。时值“世博会”,马路和街道上全是张灯结彩的画面,一座座摩天大楼林立在我们的视线里,各式各样汽车和交通工具在宽敞的街道中行走,或许由于人太多而显得车流太慢。近二十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来到“上海儿童医学中心”,几经周折总算是安顿了下来。
在病友的介绍下,我们租住在附近的居民旅馆,和我同住的全是即将求医或者已经医疗中的病友们,因此多了点同病相连的感觉,说起话来显得格外的亲切和投机,必竟聊的话题都离不开小孩的病情和治疗的经过,从而也获得了很多关于医院和医生的消息。
从病友处得知,每天挂号要在凌晨四点开始排队。于是第二天我便起了个大早,凌晨四点便来到达医院,当我走到医院门口时,竟然发现自己已经来晚了,排队已在百人之后。心想今天的挂号看病会被耽误了,心里一阵不安,寻思着是否要等待第二天。从病友处得知,有很多人竟卖“黄牛票”,许多站队的都是做票贩子生意的。看来看病真的是难,没钱难,挂号也难。多等一天小孩的病情就耽误一天,多一天的花销。想着、想着、我便鼓起勇气,离开排队的人群来到了病房,在护士的指点下找到了网站论坛陆医生。之前与陆医生在论坛中有过一面之缘,陆医生也乐意帮忙,还答应帮忙找手术主刀医生。今天总算有了着落,不用挂“特需号”便可以一天内检查彩超、胸片和心电图。结果要在一天后才能出来。
回到住处就是等待医院通知住院了。听说有的人要等上一两个月才能住得进去,有的人会给医生一点“好处”或许能快点住进去。考虑到自家的情况,实在也耗不起时间,我们是外地人,在上海多住一天便多一天的支出,而且每天都是数百元的花销。最后还是以其他人的方式只等了五天,七月十二日便住院了。同时也拿到了CT检验报告,不幸查出女儿侧支血管形成,主刀医生决定先让我们转到内科做“导管”填堵后再进行外科手术治疗。
七月十五日下午二点,“导管填堵术”结束,整整耗了三个小时的手术,医生告知因为血管迂回弯曲,导丝无法进入,五根侧支血管仅填堵了一根,剩下的就由待外科手术解决了。天啊,听到这话,真有点不敢相信,都说现在医术很发达,真不知医生是干什么吃的。看着仍在晕迷中的女儿,心里不是滋味。医生告知要两个大人给小孩做两个小时的按摩,其中一个人按住她的针口,防止血液流出,另一个人不停给她按摩脚部……
七月二十日,这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日子。女儿被安排在第一例手术,从夜里就开始禁食六小时,早上护士拿来“开塞露”给小孩通便,还给小孩吃了药。女儿很快就进入梦乡,看着迷糊中的女儿,心里又是好一阵难受,老天也不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这是否是一种开始?八点护士推着车子来接女儿进手术室。我和妻子与及岳母随跟着,妻子和我一人站在推车的两旁,看着女儿就这样被送进了手术室。妻子流泪了,我也无法形容心里的难受。之后就是等待,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在等候室里看到别的小孩一个个被叫名字,而迟迟未能叫到我们女儿的名字,心跳越来越快,似乎都快要跳了出来来。十二点时张医生终于叫到女儿的名字,我和妻子箭步般地走上前去。手术被告知成功,但侧支血管只结扎了一根。同时医生也告知小孩已经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让我们每天下午三点去听病情报告……
女儿在监护室的日子更是难熬,每天就盼着三点钟能快点到来,在听报告时多希望能多了解点女儿的情况,只是不到三分钟医生便把我们给打发了。在监护室的第二天下午听报告时,医生递来了一份“病重通知单”,说女儿病情很重,心功能不好,希望我们能有心理准备。听到这沉重的消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安之感,但我坚信女儿一定能闯过这一关的,因为以前那么多的危难都过去了,医院下发的“病重告知单”也不是一次两次,然而女儿每一次都能闯过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八月一日上午八点多,终于等到医院来电话说女儿可以出来了,让我们去接。女儿终于在手术十三天后转出普通病房。这个消息无疑让我们欣喜若狂。我和妻子连忙收拾好女儿的衣服和生活用品直奔医院。我让妻子在监护室等候,自已先到病床打理和安排一切来迎接女儿。终于护士把女儿送回了我们身边。这个只穿着上衣,被用被子包着的小孩就是我们的女儿。女儿看到我和妻子的那一刹,泪子不停往下流,就是声音哭不出来。护士说这是因为插管的原因。
女儿,你还认得爸爸妈妈吗?爸妈让你受苦了,以后爸爸再不让你离开我们了,这十三天里不敢想像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天天是否都在哭,每天都要面对陌生人,你不会害怕吧。医生和护士都把你的手和脚绑红了,谁叫你不听话呢。你还不懂事,如果你懂事了,你一定会很配合的。从这以后你的生命就会重新开始了,我们的生活也会因此而改变,以后我们就会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八月九日我们出院了,别人要在上海呆上一周再拆线,而我们出院的当天就把线拆了。谁叫我们在ICU中住得那么长时间呢。医生还是交代我们在上海住一周后复查再回家。
一周后,八月十四日的下午,在虹桥机场,我用手机为女儿留下在上海的最后一张照片……
2010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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