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何在

故乡何在

沦误散文2026-03-29 07:25:24
年近天命,对于故乡,仍是茫然。故乡是父亲永不离弃的乐土。某个夏夜,在父亲的述叙中,我对故乡有了初次的感悟。那个地方叫吉家塝,是一个山冲。冲下面有一条河,叫寺前河,河里的鱼和虾子,用手都能抓得到,水照得
年近天命,对于故乡,仍是茫然。
故乡是父亲永不离弃的乐土。某个夏夜,在父亲的述叙中,我对故乡有了初次的感悟。那个地方叫吉家塝,是一个山冲。冲下面有一条河,叫寺前河,河里的鱼和虾子,用手都能抓得到,水照得见人的,一直向县城流去。那个时候,是大集体,大家一起出工,农忙时分组干活,先干完的就在地里唱山歌,有时也笑话一下干得慢的,整个冲子全是笑声歌声,真热闹。大热天,大伙坐在稻场上,谈古说今;腊月里,约几个人,坐船也行,沿着河埂走也行,到城里去玩,真快活。唉!现在都在水里咯。你们哪知道!国家修花凉亭水库,就移民到这里了。这里真不好,尽是芦草,蚊子多、蚂蟥多,庄稼也不好种;要是能回去,我们就回去。其时,漳湖的地初具雏形,而大漳湖的田只开发到一排二排,三排四排还是芦苇荡,若逢武昌湖发大水破了圩就会颗粒无收,确实没什么好的,哪像现在已然成了粮仓。记得小时候去过父亲经常絮叨的故乡,他曾指着一汪湖水说,那是你出生的地方,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好的。后来,读书、工作,从乡村到小城,不断变换寄寓身体的地方,感觉自己就像鱼。如今,父亲已经回去了,回到他的故乡。每年清明,坐上花亭湖的快艇,赶到吉家塝,刈草、燃香,然后坐在山尖上,等寺前向下的快艇。母亲在另一个垭口,等我……
故乡是母亲站在村口遥望的身影。这是我在书中读到的。暮霭中,顽皮的少年一蹦一跳走在回家的土路上,斜挎的布书包配合着节奏,手中的柳条斜扫着路边的野草,发出“卟卟”的声音,时而将柳条用力的甩向脚下的土地,发出“啪啪”的翠响。这时,立在村口有些时间的母亲,对着模糊的身影招着手,巴不得立即拽过来“快点、快点,饭菜都凉了”.少年一溜烟地小跑……这种通常的情景不时闯入我的冥想中。对于母亲,最初的影像就是像框中那个梳着两条辫子纯朴的村妇,黑白世界里的一双眼睛盯着我。想什么呢?我不知道。最早的记忆是有一年冬天,父亲说:看看你yi去。我满心欢喜:原来小伙伴们说我没妈,我其实是有妈的!从漳湖乘船到华阳,然后换乘汽车,再步行,约摸一天的光景,终于到了一个叫吉家冲的地方,临近花亭湖水库坝,半山腰上散落着几户人家,感觉就像寒冷冬夜里的星星。这里有父亲的三弟,我喊三大。一见面,三大摸着我的头,含着泪:苦命的孩子,终于长大了。父亲不住地点头。我左顾右盼,寻找着我的yi。父亲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别急,明天早上去看。”那夜我是否做梦,我已记得了。次日清早,父亲牵着我的手在前面走,三大拎着一个竹篮跟在后面。我们向更高的山上去。越过几块梯田,穿过一遍竹林,就到了。此刻,我知道我再也见到我的yi了。此后,我能看到的就只有“显妣刘……”。冷风一过,一阵惊寒……
三地相思谁与寄?一川山水隔阴阳。
沧海桑田,不一定非要时间打磨;岁月变迁,时光永远不会流逝,流逝的只有我们的年华和些许记忆。
一条寺前河的鱼化身一株游动的树。叶落纷纷!
倦鸟归巢,寒鸦栖枝。故乡何在……

2015年1月1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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