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作的关系，鲜有机会接送女儿上学。每一次都让我觉得是老天爷给我格外的恩赐。
去年的寒假结束的比女儿学校晚，就多了一些接送女儿上学的机会。彼此都会很兴奋。一路上两个人的屁话和小动作非常多。
去年。女儿的班级在靠着学校围墙的六楼。在校门口的时候，就开始舍不得她。
宝宝再见！
爸爸再见！
这两句结束，是我们第一次挥手。
在享受目送她走进校门的感觉的同时，总有看着她背上大书包消失时的淡淡失落。女儿进校门时对着两边迎接的老师和同学行队礼总是那样一本正经。
离开校门，我就拐到围墙外面，在对着她上楼的地方等着。不一会儿，她那小小的身影就在视线中出现了。她走到一二楼间楼梯间的窗子前面，我们远远的挥手。小脑袋，小眼镜，小辫子。总是看到她带着寻找的目光走到下一楼的楼梯间。我们这样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挥手。然而，因了楼层的身高，她每次能出现在窗里的身影越来越小。到了五六楼间的时候，我只能看见她的小脑袋和挥动的小手了。
时间充裕的时候，她进了教室以后还会走到靠窗的地方，探出小手再挥一挥。若是上学的时间紧了，她会说，爸爸，今天我们在一楼挥手以后你就回去吧。我说，好。可是，我知道，她仍然会用目光来找我。视线里能出现一个让自己寻找和等待的人，是深深的幸福吧。
放学时候的女儿，常常被我和家长称为捡垃圾的。完全没了早晨时清清爽爽的模样。递过书包，第一件事就是来不及等我把手里装着吃的袋子给她，她就伸过手翻看。看看给她带了什么吃的。然后就像一个投胎的饿鬼风卷残云。通常是一杯酸奶一块蛋糕什么的。宽大的校服时常罩住了她大半个身体。
如果我要吃，她会很小气的掰下一点点，再要，又是一丁点。再彼此大笑。
当然，女儿也有挥手送我的时候。周日下午离开家的时候，她会在楼楼间或卫生间的窗口里看着我上车。反复的喊着爸爸再见。那时候我就检讨自己有没有在家的时候对她发脾气。
后来，就会远远的喊：爸爸，你火车票带好了吗？并补充一下：奶奶说的。母亲的牵挂，常常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
那一年去大连，因为火车是夜里，爸爸妈妈不能送我上火车。他们乘的公交车拐过街角时，我突然飞奔着追了上去，挥着手，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到了学校，收到父亲的来信说，你这孩子，真不懂事，追车做什么。我知道，一定是我的举动让母亲流泪了。
上周回家。达达妈妈开车送我去火车站，她和奶奶去楼下的商场。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我隔着车窗叫了女儿。女儿就在人行道上追着车跑了起来，叫着爸爸再见。只是当时行驶在快车道上，来不及停下来。后来电话里，女儿问我，怎么不停一下。还是让我内疚。
前段时间，女儿说学校里要家长竞选家委会，让我参加。我说，爸爸没时间。她说，要参加的，我可以加十颗星呢。我笑着答应了。写了所谓的竞选宣言发到她们老师的邮箱里。过了一段时间，达达妈妈去开家长会，她们老师表扬了我和达达妈妈。说，看到达达爸爸的邮件，能看出她爸爸对她深深的爱。当然，对此，家长和达达看起来是报以嘲讽的。因为我的臭脾气。让我汗颜不已。
大多数父母会喜欢问孩子喜欢自己有多少吧。我表现好的时候，女儿会把两只手使劲往扩，说那么多那么多，多的弄不过来。我表现不好的时候，女儿会把大姆指和食指捏成一个小小的缝隙，说，这么多。然后在我晕倒的表情中得意的大笑。
当然，她也会问我相同的问题，爸爸，你爱我吧？呵，当然。爸爸最爱你。
最后，扯点别的吧。你说，生女儿多好，当然，是对当爸爸的人说的。小时候抱怀里，扛肩膀上；大一点，牵手里；再大一点，出门可以搂着她了；再大一点，她可以挎着你了，这当爸爸的自豪感不就最充分的显现了吗。
只是，当她要拍着你的肩膀的时候，就离你把她的手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里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