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
因惦记着慕容的伤势,从北越至江都,三个月的行程硬是被她快马加鞭疾驰一个多月行至。待终是在一座雕饰精美的楼榭前徐徐下马,马背上长大的儿女也不禁踉跄几步,又回来了,女子望着那几个金灿灿的大字——凤玉阁,上
因惦记着慕容的伤势,从北越至江都,三个月的行程硬是被她快马加鞭疾驰一个多月行至。待终是在一座雕饰精美的楼榭前徐徐下马,马背上长大的儿女也不禁踉跄几步,又回来了,女子望着那几个金灿灿的大字——凤玉阁,上元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本以为再也不会回来。因着是白日,凤玉阁尚未开门迎客,女子纤瘦的背影在恢弘的前门下显得格外寂寥,吱呀一声轻响,看门的小厮从门缝里探出个头来,见了来人,面上一阵喜不自禁,熟稔地牵过马匹,领着女子朝内阁走去。穿过回廊时,女子的目光被莲塘内欲待开放的粉嫩花苞吸引,那是自己亲手在初春种下的莲子,竟都要绽放了么……女子有些忡怔,脚步一顿,恰巧被空窗里贯来的一股细风吹开了淡紫色的半面纱——细瓷般白皙的皮肤,紧抿的唇泛着淡淡血色,高挺的鼻梁,一双猫眼石般的碧眼,顾盼流波间风韵连连,好一个异域美人!这便是凤玉阁头牌花魁应有的风情……
不知不觉间已行至后院的正房,匍一推开门,一股浓郁的异香便钻入鼻尖,自己竟然调出过这样刺鼻的香,女子不禁秀眉微蹙,淡淡望向迎接自己的老鸨凤娘,立马轻快地换上一副笑颜:“几日不见,妈妈怎么消瘦了许多?”
“哎哟,可不是吗。”扶着自己的摇钱树,凤娘边行至椅旁坐下,边痛心疾首的抱怨道:“月姑娘这一走就是月余,我可是日日茶不思饭不想,望穿秋水,坐立难安呐,就盼着你回来呐。城里的老爷嚷嚷着硬要看你的表演,多少个姑娘都伺候不了哟。”
伸手端起一杯余温尚存的碧螺春,端行至嘴角,淡淡吹了两口,想起什么似的,又缓缓放下,舒虹月挑了眉:“让妈妈费心了,今次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说罢,缓缓舒出一口气,仿佛一路的风尘仆仆到此刻才算缓过气来。
凤娘闻言心中一紧,已有了千般计较,下意识的发问道:“姑娘这是……?要走?”
“凤娘。”她称呼一转,清亮的嗓音带着些许命令似的口吻:“今夜替我开苞吧……”
凤玉阁头牌花魁月姑娘要开苞竞价的消息在片刻间已传遍了整个上元城。众人皆知,三年前当选为花魁的月姑娘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可以算得上是江都几百年来最为傲才的艺妓,撇开卖艺不卖身的规矩不说,那些花下重金买她一曲的达官显贵还须得斋戒三日,焚香拜佛后才能入得了她得闺阁,隔着重重帷幔听得一曲。也不知何故,凡是听过她奏乐的人均是茶饭不思好几日方能从那不绝如缕的弦乐中缓过神来。至此,凤玉阁月娘的来头越传越神有人说她本就是天宫中乐官,下凡来普渡众生的,有人说她是修炼千年的古琴精怪,就是为乐律而生的。不过这样的坊间传闻还有一个力证支撑。那一夜,太子大婚,邀她奏一曲百鸟朝贺,金边的白玉高台上,一人一琴,仿佛带了仙气。轻纱下的面庞虽模糊不辨,但仅那娇媚的身姿便已令前来观赏的无数显宦子弟为之倾倒,仙乐绕梁三日不绝,甚至连东宫宫墙外地街道都挤满了人群。轻盈的羽翼自天际划过,百鸟齐聚,围在东宫宫苑的上空久久未散。她简直成了乐神。而今夜,乐神竟宣布开苞竞价!怎能不叫一众路人哗然,一时间坊间流言四起,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又增添了不少乐趣。有人嗤之以鼻,终归是女流之辈,什么乐神不乐神的,到头来还是要靠男人来养活,而想象力颇为丰富的少女们则更愿意以浪漫的情怀来揣测,说她是为就情郎逼不得已出此下策,然后重病在身的情郎又英勇无畏的出现在竞价大会上带着她绝尘而去如此种种。不过流言归流言,自消息放出后,那些稍有权势的王公贵臣无不摩拳擦掌,全副武装,当真是胸怀金玉,腰缠万贯,准备在凤玉阁占据一席之地。
凤玉阁主厅
正中间面朝四方的四座半人高的十二连枝灯被齐刷刷点亮,黄亮的光,将中心帝女石砌的高台照的通亮,乳白色的切面上幽幽燃飘着丝丝雾气,真若仙宫里的景象。围着高台一丈开外的客椅上早已是座无虚席,就连一向较为清净的二楼雅座此刻都是人头攒动,来往的仆役与姑娘络绎不绝,唯有那正对着高地两间贵客雅座显得稍微清静些。看那两间贵客席位里仿佛已落坐客人,众人纷纷猜测着,凭乐神的名号,那里头坐的就算是当今圣上仿佛也不足为奇。
蓦地,一声婉转悠长的羽声自高台的十二扇屏风后传出,古琴的声响,低吟而浑厚。喝茶的将茶水包在嘴里防止那声呜咽,拾级而上的顿住脚步扶住身后被绊倒的小厮,就连出恭的都提着裤腰带在原地立住。众人皆屏气凝神,展现出前所未有的默契。满场皆寂,唯有一帐丝绸的帷幔自顶上坠下,在空中翻飞出鼓动的声响。一阵环佩相击的清脆响声,她一袭轻纱般的紫裳,额环上镶嵌的蔚蓝色玉石迸发出夺人心魄的光芒,仍是蒙着半边脸,就这样赤足出现在高台之上……
没有动人的仙乐,亦或是曼妙的舞姿,没有任何一种才艺的展示,就连她引以为傲的古琴,也被安静的置于台下。女子似是轻叹一声,闻可未闻,纤细的手指在发际旁淡淡撩过,那张遮戴许久的薄纱自耳发轻轻划过雪白的皮肤,那是怎样一种惊世骇俗的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碧眸微敛,便足以令人窒息。
早已耳闻乐神琴技过人,没想到还有如此倾国之貌,想来那天下第一美人孔襄也不过如此,当时真是才貌双绝,容冠江都。
一时之间,整个厅殿内竟无人出价竞标,直到二楼的一位世家子弟颤巍巍的叫了声‘一千两’,这才拉开了序幕……
二楼瞬间就沸腾了起来,楼下的自那声‘一千两’脆生生的喊出之后就没人关心竞价的事了,一股脑的热议起来,估计全江都的败家子都在二楼凑齐了。
‘黄金五百两’,贵宾席里淡幽幽的飘出来这么句话,说的就像是在问‘今天吃了吗’那样随意清淡。众人又鸦雀无声了,这样的天价,看来里边真是当今圣上无疑了。
她徐徐抬起头,扫下来的软顺发丝遮住了秀致的眉,望向贵宾席的眼神透露着迷茫。像是注意到她的注视般,贵客抬手撩起珠帘,细密的眉,绵长的唇角,华冠的男子正笑意盈盈的迎上她投来的目光。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江都的二皇子已二十有三,原配户部侍郎之女韩妃衣进门三年却始终无所出,本来二皇子纳个妾也早该在情理之中,就跟二皇子吃个饭,睡个觉一般平常的没有任何新闻价值。可这二皇子三年不纳妾,一纳就纳了个‘乐神’回家,着实又为皇室的花边新闻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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