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之爱,百转千回
[风入松]空气像可以拧出水来,潮湿非常。朗明就是在这样一个下午心不在焉的抱着一堆东西从她身边走过,怀里掉下来两块布,他都没有发觉,径直走进那间低矮的小屋。莫希儿俯身拾了起来看,是两幅被揉搓得皱巴巴的油
[风入松]空气像可以拧出水来,潮湿非常。
朗明就是在这样一个下午心不在焉的抱着一堆东西从她身边走过,怀里掉下来两块布,他都没有发觉,径直走进那间低矮的小屋。莫希儿俯身拾了起来看,是两幅被揉搓得皱巴巴的油画。画面上是山雨欲来的大海,海水被天色染得暗淡,海面看似平静,但暗涌即发。有一只鹰般大的水鸟腹部贴着海面,头向上,嘴张得很大,似在呐喊。莫希儿像听到它凄厉的叫声。
另一幅画莫希儿还没来得及细看,朗明已经折回,拉过画布说,这是我的。
莫希儿每次经过朗明住的小屋,都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乱糟糟的说话声。她不太了解朗明的身世,只知道,他是个孤儿,有点美术天赋,画一手不错的油画,放在画室里寄售。还和几个小混混称兄道弟,混迹江湖。
有一天在路上遇到朗明,朗明叫了一声莫希儿,然后让身后的小混混上前和她打招呼,几个胡子还没长粗的黄毛就齐刷刷的叫,大嫂好。
莫希儿气红了脸,瞪了一眼黄毛们,谁是你大嫂?朗明也急了,追上要走的莫希儿解释,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叫你,我是想让他们叫你美女来着。
莫希儿扑哧一声笑了。
[蝶恋花]
朗明问她,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莫希儿有点惊讶,她拒绝了,她说我现在不想交男朋友。朗明失望的走了,莫希儿心里也有些伤感,这真是迟来的告白。
那时她正和卢杰交往。卢杰有一脸儒雅的笑容。希儿觉得,这是她所需要的。所需要的,其实是不是真的喜欢,莫希儿没有想清楚。
这天晚上十一点,莫希儿上楼,黑暗中被一双强硬有力的手紧紧搂住,进而唇被另一双唇堵住,一样的强硬有力。有着淡淡烟草味儿的嘴唇霸道地在她的唇上磨擦,吸吮,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肚子里。
莫希儿很惊恐,却不能动弹。最后那张嘴唇离开时,莫希儿狠狠咬了下去。然后听到努力压低的啊一声呻吟。
微光中,莫希儿看清楚,竟然是朗明。他把她用力抵在墙角,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说,不是说不想交男朋友吗?那个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莫希儿看着朗明被咬破的嘴唇正在出血,一滴一滴流到她的脚面上。她却平静下来,拉了朗明进屋子,帮他清洗,消毒,贴好创可贴。
朗明坐在凳子上任由她摆布,纹丝不动。疼吗?莫希儿问。朗明说,你爱他吗?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说很晚了,快回去吧。
朗明走后莫希儿才发现他留下一个笔记本,里面画满图画。此后差不多一年,在一个风很大的傍晚,朗明才打电话给她,来见最后一面。
[错结缘]
朗明被拒爱不久交了女朋友,一个眉眼非常神似莫希儿的女孩子,只有18岁。
他示爱的方式很直接,做我女朋友吧。18岁的女孩子有着浪漫的浪子情结,何况这个浪子气质忧郁高大帅气。
朗明以为这样就可以重新开始,后来在街头遇见莫希儿,朗明远远的看着她淡雅如菊的身影,挽着男友卢杰轻俏地笑,溶入茫茫人海。
朗明才知道,他爱的是莫希儿,这个18岁的女孩,只是个替身。他提出了分手。
女孩无数次哭闹试图挽回,朗明只是沉默,莫希儿的影子在他心里占据着,他已无力再爱。女孩看着这个曾经对自己说很爱很爱的男人决然离去的背影,凄然而笑,冲进厨房抄起菜刀,朝朗明背后砍了下去。
朗明昏迷了两天两夜才脱离生命危险,女孩悄然离开,没有再来。出院后,他最后想见的是莫希儿。
莫希儿哭了,她说,朗明你傻死了,如果你的兄弟不告诉我你是不是要瞒我一辈子?朗明伸出手指头替她擦干净眼泪,这是我的报应,不关你的事。
莫希儿把一年前遗留在房中的笔记本还给他。朗明接过,又还回来,说我要去别的城市走走,此去迢迢,可能再没有见面机会,留着纪念吧。
莫希儿想上去抱抱他,朗明却说,你快回去吧,他要等急了。
卢杰是个出色的男人,他工作勤奋有野心。只是什么时候开始,卢杰的精神缓缓颓了下去,他似乎很苦闷,有时候甩出几句毫无道理的埋怨,莫希儿就惊住了。她感觉到一条极深的沟渠横在她和卢杰之间,里面暗涌着苍淼水流。莫希儿试图去和他沟通,了解他烦燥背后的真相。
然而卢杰还是走了。他似乎很无奈,他说希儿算是我负了你,你保重。
卢杰半年后结婚了,对象是个富二代,婚后马上能任她父亲公司的高层管理。
这是卢杰真正想要的,娶个有能力帮助他提高身价的女人。良禽尚且择木而栖,何况人?其实卢杰也挣扎过吧,只是爱情与事业的天平,他最终选择了后者。
这个现实让莫希儿觉得很可笑。
[满庭芳]
接收到奇怪的短信是和卢杰分手后不久开始的,莫希儿刚开始没在意,偶尔按错号码发错信息是常见的事。当收到同一个号码陆续发来五条信息,莫希儿就开始疑惑,这条短信说,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了,但现在又开始想你。她回了条信息过去问你是谁?没有回复。她查了一下号码,发信人在黑龙江哈尔滨。
第十条这样莫名的短信看了后,莫希儿的直觉告诉自己,是他,一定是。她马上拨了电话过去,被掐断了。再打,还是没接。她发短信,朗明,我知道是你。
半夜才听到回复,是我,你来哈尔滨吧。
莫希儿就睡不着了,她坐起来,在抽屉找出那只笔记本,里面画满一张脸,淡淡的铅笔素描,线条勾划一气呵成,简单而柔美流畅。每页头像下都写着莫希儿三个字,配合着不同头像线条而端庄,而飘舞,而轻浅,而绰约。
第二天就买了火车票。她在火车上一点点的回忆,设想。朗明现在什么样子?沧桑而颓废还是成熟潇洒?
她不去想见到朗明会发生什么。无论将发生什么,那都是水到渠成的自然。她在火车上睡熟过去,睡得安然舒坦。做起一些零碎的梦,一些烟花般的青春纪事。
迷黄得近乎飘渺的时空,两个年轻人在聊天。她的眼睛望向远处,嘴里喃喃,听说远在东北有一种独特风景叫“雾淞”,玉树银花晶莹剔透盛开如珊瑚,真想去看看。
他则看向她,不明白这个生长于江南的水乡女孩,怎么会有这种情结。但是,他喜欢她,对她的所有要求,无需理解,只需支持。这在他敏感的心里,是个美丽的秘密。
朗明说,你来哈尔滨,我带你去看松花江的雾淞,圆你小时候的梦。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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