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借一晚,填半生
1婉馨在十几岁时被远房表姐带出去玩,得到一句牵强的赞扬,说婉馨长大后气质会不差的,说婉馨的样子很像当时流行的某个唱西北风的歌手。那时流行的妆容将两只眼睛涂得又大又黑如枯井,千人一面毫无余力地将额前刘海
1婉馨在十几岁时被远房表姐带出去玩,得到一句牵强的赞扬,说婉馨长大后气质会不差的,说婉馨的样子很像当时流行的某个唱西北风的歌手。那时流行的妆容将两只眼睛涂得又大又黑如枯井,千人一面毫无余力地将额前刘海吹得老高似鸡尾,那时的时尚女子个个似枯井前顶着个鸟巢。
那句似是而非的褒扬犹如一个猪肉奖,说这句话的表姐其实也蛮辛苦的。将那个歌手的样子用来和十几岁的婉馨对应,着实委屈了那个歌手,也委屈了婉馨。对于相貌平平的女子,只用外貌来衡量是件伤心的事情。婉馨小小年纪便知红颜这两个字与自己没有关系,外在美不具备便攻内在美吧。然。平平无奇的青春里无人郑重过她,内在美在婉馨贫瘠的心里也是枯木不长草。
直到婉馨交到张啸晨这个男人,并嫁给他,终将多年来沉积在心里的落寞怨气一扫而空。张啸晨浪子飘荡多年,看惯了几许红颜良辰美景,婉馨的务实沉稳犹如扎实的土地,让他落地生根。
婉馨的龙凤胎呱呱坠地,张啸晨在产房里将一束康乃薰递上去,婉馨臃肿的脸因喜及而泣也平添了一分动人。
张啸晨在报社工作多年多少青春交付理想,人浮于事却是及目常情。中年喜得龙凤子女,人生着实多了沉稳之感,与朋友小聚调侃几句,人生觉得无建树,生个孩子,成功感会纷沓而至。当年豪情万丈的让那么几个女人在深宵哭泣的男人,生之欢愉只在繁殖后代上邀功论赏,也真是造化弄人。
婉馨在家哺乳待幼,与其兢兢业业做一份工的工钱请个保姆,不如自己亲力亲为,于是旺了家政荒了工作。待家的婉馨更显邋遢,油腻。张啸晨靠近她,犹如靠近了一间粮油铺,粘湿,模糊。
2
张啸晨回家摸黑进厨房,倒杯水,憋着气息一饮而尽。大宝二宝睡在小床上,粉嫩的小脸裹着香甜。他走到露台抽烟,客厅里的灯兀自亮起,他转头一看,婉馨黑着一张脸顶着睡眼惺忪出来,又丧在哪个狐狸精手里,整晚有家不回。
张啸晨被她数落得多了,连回应都懒得。也没有什么可回应的,她觉得他行情看涨,不过是她窝在家里眼神无亮光。他沉闷地掐熄烟头,进房睡觉。婉馨被他吵醒,一时半刻睡不着,呆坐在客厅里看一屋子暗灯。她的气因为他的沉默犹如气球被针扎了个孔,一丝丝萎灭,过程缓慢,鼓在里面的空气欲放不爽。
张啸晨对婉馨说,报社安排采访黑煤窑,要出差。他收拾着几件衣服。
去窑子采访呵,更是近水楼台。婉馨梳着头上稀黄的头发,身上的衣服如她脸上别扭的褶皱。这是什么世道呢,还可以明目张胆的开窑子。
张啸晨没时间也没兴趣给她解释,她只要看好大宝二宝就功德圆满,关心时事也要时事是否让她关心。社会本来就以功能划分人群。张啸晨从镜里望着自己无趣的脸,他早就失去了这个职业特有的鲜活。岁月犹如巨大烘干机,将他的激情搅拌得一干二净,真是白茫茫一片,利索干净。
张啸晨手机响起,婉馨一把抓起就听,她的声音刺耳聒噪,你是哪位找。猜测质疑的语气比电话线飞得更远。苏奕纹?你找他什么事,她的眉头深锁打了一个牢实的结,没有拆解的线头。
张啸晨一把拿过正在仔细倾听的婉馨手上的手机,恩,你安排吧。就这样。他揣回电话,婉馨的耳朵竖起留意任何一个音节,语气。
谁是苏奕纹。她谨慎的问。同事。他简短的说。他讨厌她这种貌似轻松骨子里却早就愁肠百转的猜测。他知道下一句她就会爆发。
她打电话给你干什么,她逼近。公事。他提着包,给正在吃早餐的大宝二宝说再见,宝宝在家要乖,要听话。两个孩子嗲声说再见。
3
苏奕纹放下电话,心里在想,电话那边的女人可真要命,女人是否结了婚就和全世界的雌性为敌。
她将上午的车票改到下午,办公室里大堆事情。她的摄影装备万无一缺,只等张啸晨开完小组会议,就可出发。想到几个小时的车程,一阵恶心涌上心来。她掩饰着慌忙上洗手间。
苏奕纹新调到这个报社不久,她不是事业心极强的女人,属于该做自己的活,一分都不拉下,该别人的工,一分都不帮手。
她脸色苍白的回到位置上,电话响起,是不是他打来的呢,她的脑子一念间浮过某人的影子。你好。正准备礼貌谴词,那边的声音阴森森的。苏奕纹吗。你知道张啸晨是什么人,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苏奕纹纹思不动的拿着电话,你搞错了吧。我没兴趣知道,她觉得这个女人好荒唐,荒唐到以为和她男人沾上边的女人都觊觎她的位置。苏奕纹听过八卦同事说起过张啸晨家的趣事。她在电话这边悲悯的笑起来。
张啸晨脸色阴沉的走进办公室来,苏奕纹将电话递过去。张啸晨压低声音说,你还嫌在办公室给我丢脸还不够,是不是。没人要你老公,你自己没眼水当成香饽饽。放下电话他悲哀的发现,这个世界只有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才需要他。无论他几时消失,办公室的同事都一如既往的工作,不会有何不同。
他发现奕苏纹没有任何表情,她犹如接了一个来访电话。他想说“对不起”,又觉很可笑。苏奕纹只是一个同事,连熟悉都谈不上。
4
苏奕纹在工作现场没有性别差异,做完自己的事也不参与喝酒聊天时光。张啸晨总觉得对她有份愧疚,她不说,不谈,不问。
他早过了心猿意马的年龄,或许失去了心猿意马的资本。那些浪子气质文青痞气早就被生活打磨得烟消云散,若不是他也不会拣佛烧香的选了婉馨这块扎实的土地生根落叶,而放弃了那些会读会写会闹花心肠子的矫情女人。
苏奕纹的内敛让他不禁尊重几分,是种同等的对视,无性别,及感情。
随着黑煤窑事件爆光,他和苏奕纹把新闻的线索进一步挖深,张啸晨失去的那份工作热情在这次出访里得到重生。
苏奕纹等的那个电话一直没有出现,她不慌了,只是觉得有些悲哀。一个女人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不是蠢,是什么呢。
她想若是林怀真是出现车祸或飞机意外死了,或许她的人生与他的还有些伤感成分,还有可缅怀的东西。她不是诅咒林怀真死,他死他活与她没有半点联系。
回到城市的第一件事,她就去买验孕纸。试了三条都是同样结果。她低头抚摩着肚子,看着手挤出来的一道道沟壑,是吗,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她抿笑起来,仿佛她是谋划精子成孕的女人。
苏奕纹不想失去这个胎儿,林怀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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