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止于高山,投身于大海

仰止于高山,投身于大海

羽缎散文2026-03-17 07:41:25
一个人,要去某一个地方,大抵是事先设想过的。然而,设想不等于现实,总有那么一些计划之中要去的地方,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无缘涉足。譬如,今年夏天的旅途,原计划是去西藏,结果去了北海。计划是去年暑假定的,
一个人,要去某一个地方,大抵是事先设想过的。然而,设想不等于现实,总有那么一些计划之中要去的地方,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无缘涉足。譬如,今年夏天的旅途,原计划是去西藏,结果去了北海。
计划是去年暑假定的,为此准备了一年,包括研究线路,了解文化,锻炼身体,积攒银子……
准备工作做了很多,改变计划的理由却只有一个——同行的伴侣遭遇本命年。
我不是宗教信徒,但敬畏一种神秘的力量,不会强求自己或别人去做违抗天意的事情。况且,在这一年的准备中,在与西藏历史文化,风土人情亲近的过程中,心的舞步已合着命运的节拍,轻轻掠过现实的荒原,在那片离天最近的地方驰骋出一方灵魂的净土。西藏,成为一种情结,一种爱恋,愈加神圣,即使不为朋友,也会为了神圣而选择放弃。
有人说,真正的爱恋是一种尊重。尊重一个人,是他喜欢你的前提;同样,热爱一个民族,必须从尊重这个民族的宗教信仰,包括宗教禁忌开始。
我上网查过,“藏族人在13、25、37、49、61、73等虚岁时,处在本命年,也是厄年,一般不出远门。”
很多的事情都不是按计划发展的,世界上有太多的变数,我们无法把握与强求。
可以安慰自己说:只要憧憬在心中,抵达不过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但现实是,今年去不了,明年也没法去。
同伴是我师范的同学。我们有共同的假期,相投的志趣,也有近乎相同的消费观念,更有不相上下的年龄。同样是本命年,今年她不易出远门,明年我又怎么敢去“犯太岁”?
去西藏怕是要说“来日方长”、“好事多磨”了,而“磨”过之后,是否还有先前的热情?我们无法预料。可以肯定的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去西藏的想法会变得越来越不现实。毕竟,去西藏不比“看世博”,有凑热闹的勇气足矣。去西藏,就意味着挑战生命的极限,意味着高原缺氧,头晕目眩,甚至抑郁窒息的考验。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也只能醉心于自己纠结的情绪中,缅怀一路匍匐的虔诚。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目不能及,心却能抵达。当音乐响起,我又可以在期待了千万年的岁月的大风里,在珠穆朗玛圣洁的蓝天下沐浴灵光;当画面开始移动,我又可以在飘过了千万年的历史的云朵下,在布达拉宫如血的残阳里眺望生命的轮回……
“仿佛是一种千万年的期待,仿佛我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青藏高原而来……”听自己朗诵《站在青藏高原上》,我不怀疑这份抵达。
一样的苍凉、悲壮,一样的神秘、悠远,一样的宁静、渺然,一样的恬淡、温暖……谁会在意那是心灵的皈依,还是身体的抵达?
歌手郑钧在为我们描绘“雪山、青草、美丽的喇嘛庙……”的时候,也没有去过西藏,但“感觉是我的家”,他写出了经典之作《回到拉萨》。
“来吧,我们一起回拉萨,回到我们阔别已经很久的家……”听着那夺人心魄的呐喊,谁又能否认灵魂的皈依较之身体的抵达,更加深刻而持久,更具光泽而迷人?
如此,尘世之间,如果真有无法抵达的地方,无法靠近的人,无法了却的心愿,我们又有什么必要心生怅惘和遗憾?
“圣洁的雪山,在蓝天白云的高处巍峨地矗立着,我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抵达,只能痴立着,满怀虔诚地仰望……”
多么圣洁的情怀!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在这种境界里,人会变得圆润,不再较真,不再强求,学着放弃,学着转化,继而发现天空更蓝,犹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放弃西藏,转向北海。
仰止于高山,投身于大海。
圆融贯通,天马行空,自由自在,得心应手,了无痕迹……
我相信,这个夏天的变数里,一定有“非常”的天道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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