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阳光要灿烂

给你阳光要灿烂

相竿摩小说2026-06-23 16:04:48
25岁的毛毛突然之间便对回忆这东西产生了无限的兴趣。25岁,是师傅告诉毛毛的。师傅还告诉毛毛,他是从火车站的一个座位上捡到他的。当时,毛毛睁着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眼里的光芒真亮,像北极星一样灿烂。毛
25岁的毛毛突然之间便对回忆这东西产生了无限的兴趣。
25岁,是师傅告诉毛毛的。师傅还告诉毛毛,他是从火车站的一个座位上捡到他的。当时,毛毛睁着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眼里的光芒真亮,像北极星一样灿烂。毛毛为此很自豪。在人群中,他只要轻轻一扫,便可知道哪些人身上有油水,哪些人是表面光亮底下却是穷鬼。在几十个师兄妹中,毛毛的“业绩”最好,每天都能给师傅进帐几张甚至几十张“大人头”,是师傅的得意门生。
师傅是一个60多岁、瘦小却又精神而干练的人,小眼睛却深邃,像口深井,让人难以捉摸。师傅在这个城里很是神通广大,似乎在白道上很有关系,毛毛的很多师兄和师妹在“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出了事,只要师傅出马,用不了几天,被捉的师兄们便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当然,师傅也有为难的时候,每当那时,他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又烧香又拜佛,似在祈求,眼里的光芒不再锐利,暗淡而无力,或许更多的是麻木。于是,出事的师兄妹们有的会消失好几年,而有的,则永远的消失了,再也不见他们回来。对这些人,师傅从来闭口不谈,甚至不让任何人谈这起些。这些师兄妹便成了记忆,有的人连记忆都没有,像一粒尘埃,落在地上,无声无息地被淹没了。然后,再过些日子,师傅又会带回来一些陌生小孩,供他们吃喝,并教他们偷盗的“本领”,时光像一下又回到了毛毛的童年,回味起来更多的是痛苦。
最近毛毛很烦,他似乎突然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或许是因为青春,青春这颗毒药让毛毛产生了蜕变。青春总是让毛毛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情绪中,师兄妹们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离别、离别、离别,有时候真让毛毛崩溃。而面对这些,师傅有时所表现出来的无动于衷,更让毛毛无法理解。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毛毛他自己出事了。
此时,已进入腊月,马上就要过年了,正是毛毛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候。这时候的人们身上带的钱多少都比平时多,但此时作案也比平时危险的多,便衣警察们的眼睛比平时可雪亮多了。
毛毛这次作案纯属顺手牵羊,他从一家银行门口经过,一辆豪华轿车突然停在他面前,车主匆忙下车跑进银行,连车窗户都没关。毛毛透过窗户看见座位上放着一个黑色皮包,很鼓。毛毛出于“职业敏感”认为这个包里肯定不少钱。心想:你把钱这么光明正大、无所顾忌的放在一个小偷面前,算是诱惑还是侮辱?但不论哪一种,毛毛都必须把这个包拿走,也就是一伸手的事,包就成了毛毛的了。
拿回家师傅打开一看,不得了,几十万呢,是毛毛“工作”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师傅可把毛毛给狠狠地夸了一番。但接下来事又发生了,公安局找到了师傅,要他交出钱,说人家是台商,准备在咱们这出资建厂呢,合同还没签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对咱小城影响很不好。
师傅眯着小眼睛,笑着说:“这事可不是我的人干的,你还是去问问东城的那帮人吧。”
公安说:“咱们这小城,也只有你有这样的大手笔。”
师傅哈哈大笑,笑得快直不起腰了:“抬举了,抬举了,我没那么大本事。“师傅看来是吃定这几十万了,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他不可能把吃到嘴里的肉给吐了。
公安严肃地说:“你是吃定不吐了?”
师傅依然一脸的笑:“没有的东西我吐什么?”
公安最后说:“那我们只好公事公办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师傅面带微笑,目送公安离去,临了还扬手说:“有空常来喝茶。”
但毛毛知道,他的事情惹大了。此前,也有师兄干过大笔业务的,结果是钱师傅保住了,但师兄却被关了好几年。据回来的师兄妹们说,监狱这地方不是人呆的,但更不是小偷呆的。是人就恨小偷,犯人也不例外。所以那些师兄妹们一旦进了监狱,都会遭到因为你是小偷而更残忍的暴打。因此,毛毛对监狱充满了恐惧,这恐惧像野草一样在他的内心疯长,划破他身上的各个器官。
但师傅并不是一点都不作为,他也不想毛毛被捉,毕竟毛毛的“能力”是很强的,能给他带来可观的收入。他给毛毛一笔钱,让他去A城躲避一下风头,过完年再回来。
虽然身在A城,但毛毛还是很不安,晚上经常被噩梦惊醒,然后便整夜整夜的失眠,走在大街上都要化妆,生怕某个时刻公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带走。平时基本上不敢住旅馆,只住那种十元一夜的只能容一张单人床的出租小户,而且几乎一天换一个。仅仅十几天,长了一脸的憔悴,胡子长长了却也不修,眼窝深陷,眼里无神,以前的那种如水般清澈的灵气荡然无存。
这天是除夕,A城到处充满了浓浓的年味,街道两侧的房屋都高高挂满了大红灯笼,鞭炮声此起彼伏,遍地是红。心急的小孩也放起了烟花,“嘣”一声,烟花在天空中绽放,虽没有夜晚时的夺目,却也缤纷艳丽,然后欢快的笑声飞扬起来。
阳光落在枕头上,一点一点的又落在毛毛的脸上。他又失眠了一夜,此时看见灿烂的阳光心里却更加伤感,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而无力。
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朝水池走去。
房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胖得很,肚大臂厚,看见毛毛,便问:“都过年了,还不回家和父母团聚啊?”
毛毛回头朝她勉强笑了一下,说:“要回的。”但毛毛心里却一颤,身处异地,孤单一人,心里有些酸楚他曾不止一次追问师傅自己的父母是谁,但师傅都是一句话,不知道,你是我捡来的。
但此时此刻,异地、孤单、除夕,这些个中国味十足的词凑在一起,放在一个人身上,是何等的痛楚?毛毛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涌起的是对父母一种无法言说的感情,他是多么的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呀。
毛毛把脸埋在脸盆的水里,让泪水融进水中。他回忆起这十几年的小偷生涯,觉得异常苍白,似乎像活在真空里,少了很多美好的东西。但少了什么呢?毛毛曾想过很久这个问题,在这一天,他似乎找到了答案——感情。对,他在师傅的培养下,对人基本上没什么感情,就连自己的师兄妹。很早以前,毛毛和几个师兄妹感情非常好,可后来这些师兄妹们都一个个出了事,离他而去,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痛苦不堪。每当那个时候,师傅便骂他无能、妇人之仁。久了,毛毛想与其拥有了再失去的痛苦,不如干脆不要拥有,痛苦也就不会有了。
毛毛收拾好东西,到房东那交了房租,又退了押金。数钱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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