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打来电话，说秋季开学打算让女儿上一年级。
我说，她还不到五周岁，太小了，再上一年幼儿园吧。
妻说，上一年级可以享受“两免一补”，交的钱少。
我说，她年龄不够，学校收吗？
妻说，学校有个熟人，我已经和人家说好了。
我无语。
这几年，我欠她们母女的太多。
结婚半年后，我就一直外出打工。今年郑州，明年广州，居无定所，四处漂泊。年初出门，年底回家。
结婚一年后，随着女儿的出生，家庭的开支渐渐大了。每月我发了工资就往家寄，但杯水车薪，待到春节回家，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我是在电话里感受女儿的成长的。
女儿会笑了。女儿会走路了。女儿会喊爸爸啦。女儿会写你名字了！妻在电话那头欣喜地说。
我激动不已，但同时一阵沉重的苦涩。女儿快五岁了，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不到五个月。我为不能亲自见证女儿成长中的点点滴滴而难过。
猛然想起，七月初十和七月十八分别是女儿和妻子的生日。何不让妻子带着女儿来我打工的地方小住几天，庆祝一下生日呢。
在我的再三央求下，妻终于带着女儿千里迢迢来到郑州。
我请了一天假，带着妻子和女儿游览了二七塔、德化街、银基商贸城。
站在高高的天桥上，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仰望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第一次来省城的女儿别提多高兴了。
女儿说，长大后我要来这儿！
我说，好啊，只要好好学习，将来你一定能来的！
女儿的生日说到就到了，我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和一只烧鸡。在我小小的出租屋，在朦胧的烛光中，我和妻轻轻哼着“生日快乐”歌，祝福女儿生日快乐。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过生日，第一次吃生日蛋糕，高兴得手舞足蹈。
吹灭了生日蜡烛，我和妻都怂恿女儿许个愿。
女儿不解地问，什么是许愿啊。
我笑着说，许愿就是你心里最想要的、最想说的话。
女儿问，爸爸，这次回家，你和妈妈和我，我们一起回去好吗？
我说不，只有到过年才能回家。
女儿说，不嘛，我们一起回家！
我劝她说，只有我不停地打工挣钱才能供她上学。
女儿说，那我许个愿吧。
女儿说，我想再要一个爸爸。
我吃了一惊。妻子生气地说，小孩子可不能乱说，别人听了会笑话的。
女儿哭了。“我就是想再要一个爸爸！一个爸爸在家陪我玩、帮妈妈干活；一个爸爸出门打工挣钱，供我上学。”
我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