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彩虹
一、汽车在平直的高速公路上行驶,两旁是即闪而过的小树,一棵棵孤零零地站在烈日下,影子映在地面上快要熔化了似的。车厢里开着空调,比窗外凉快了不少,但是放在扶手上的胳膊不一会就湿湿的。窗外的景色换成一片浓
一、汽车在平直的高速公路上行驶,两旁是即闪而过的小树,一棵棵孤零零地站在烈日下,影子映在地面上快要熔化了似的。车厢里开着空调,比窗外凉快了不少,但是放在扶手上的胳膊不一会就湿湿的。
窗外的景色换成一片浓郁的叫不出名字的树。大片大片的树荫洒在车身上,车里的光线一瞬间暗了许多,些微清凉的湿润的味道。
虞采虹的手托着头靠在车窗上,眼睛没有睁开。估计是父亲在后座睡着了,呼吸很凝重,而母亲在右边的座位不知在干什么。虞采虹有些渴,舌头舔了舔嘴唇。母亲立马在一旁问她要不要喝水。她点了点头。
车厢里大部分人都睡着了,可虞采虹觉得还是有点热所以一直醒着。母亲拧开了一瓶可乐递了过来,送到虞采虹手里。虞采虹小心翼翼往嘴里送,只不过还是手倾斜了一下把可乐洒了出来,外衣上传来一些凉气。虞采虹把喝完的可乐拧上盖子交给母亲,手在空中滞空了一段时间然后可乐被拿走。母亲说让她把外衣脱下来,她就慢慢的拉开拉锁,蜷胳膊,脱袖子,最后把衣服交给母亲。这些简单的动作她还是可以的,一个些许成就感的微笑在她嘴角出现。
母亲称赞说:“采虹的格子衬衫真好看啊!”
虞采虹停顿了一下,苦笑着说:“是吧,只是我看不到了。”
母亲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动了动嘴终于“哎”了一声不再说话。虞采虹感觉空调的气温又下降了一些,并且温度有点过于低了。好在这时窗外的那片树荫已经过去了,身上的阳光强了起来,衣服上有些暖意。
虞采虹在空中慢慢摸索了起来,直到碰到玻璃。然后又用手把头托起来,脸靠在玻璃上,上面传来温度。
车厢里很静,没有人说话,所以足够听得到父亲的呼噜声,和汽车发动机轰轰作响的声音。车外不时闪过几棵小树,那些光线在虞采虹的眼皮上轻轻掠过,黑与白错落的交替,视界一片斑斓。
不知什么时候,那些声音渐渐小了,那些光线渐渐灭了。
是时候醒来了,那些炙热的温度,雨中的单车,黑白色的彩虹……
二、
拉开窗帘,阳光早早洒在脸上。阳光啊阳光,你是不是也对新学校充满好奇才起的这么早呢,虞采虹想。
穿上了黑白格子的衬衫和昨天妈妈买的一条新裤子,然后草草洗漱,吃饭,背上书包出门准备开路。妈妈又在二楼上喊,叫虞采虹小心红绿灯。虞采虹当做没听见,头也不回得走了,这样的叮嘱每天都会有一次,虞采虹听得厌了。
原因也很简单,虞采虹从出生时视觉就出了问题,问题不大也不小,就是眼睛看不见颜色,也就是说那些红红绿绿的三色灯在虞采虹眼里不过是黑白灰程度不一的亮光罢了。
但虞采虹已经适应了,准确来说是麻木了。
虞采虹去学校地特别早。今天是第一次报道,好奇是一部分原因,但是最主要是虞采虹对于陌生的班级和陌生的人感觉特别生疏,要有一点时间去适应,所以每逢到陌生的地方她就去的很早很早,然后趴在座位上看那些形形色色的未来同学的样子。
在学校不远的那个十字路口遇到了唯一一个红绿灯,而且还出奇的慢。虞采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这一侧的行人的动作,她总是用这种方法来判断红绿灯的。今天和虞采虹报同样想法的人真是不少,这么早街上的人就可以用摩肩擦踵来形容了。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人群开始缓慢移动,虞采虹也混了进去。就在这时,拐弯处突然飞快地窜出了一个骑着脚踏车的男孩。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一个感觉,在茫茫人海中,不管是否曾经相识,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能令你一眼就看见他,然后目光留在他身上不肯移开。有人说这是未来的感觉跳前了,你对那个令你注目的人所持有的感觉会在一瞬间让你和未来的自己思想同调,他们还把这种感觉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先知。
虞采虹看到那个男孩时就是这么一种感觉。当时人群还正在如蝼蚁般缓慢移动,拐角处突然闯出一个把脚踏车骑得飞快的男孩。外加上那个男孩穿着白色运动鞋,黑色牛仔裤,黑白格子的衬衫,任何白色或黑色的物体发出的光都是最纯粹的,所以在虞采虹的视界里他就是整个灰色世界中的焦点。虞采虹觉得当时熙熙攘攘的人群都仿佛静止不动,他在这个参考系里唯一移动的物体,然后他就这样慢慢地慢慢地消失在虞采虹的视野里,朝学校方向。
有个女孩,她出现在我转角的刹那里,不经意却看见。却停留在我日后的永远里,刻意却忘不掉。
——许颜
三、
到达教室的时候班里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学生,虞采虹随便找个位置就做下了,然后就一直望着窗外的操场,心里想的都是刚才的画面,完全没有心思打探陌生的同学。直到老师来时虞采虹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身旁的座位还是空着的,而其他同学都在交头接耳,估计以前很早就认识了。虞采虹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又被孤立了,又要先孤独一阵子再费尽心思地融入集体。虞采虹总是有这种感觉,如果大家都是素不相识的,那么互相接触起来会比较快,但是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不认识大家,那么接触起来总会有一点对他人的抵触感。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早上虞采虹看到的那个男孩。他头上大汗淋漓,显然是刚刚匆匆忙忙地跑上来的。他整了整衣服,很礼貌地向老师打了一声报告。老师对他笑了笑就让他进来了,貌似帅哥都是很受女生欢迎的,年龄不是问题……
他找了找座位就走到虞采虹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他前面的那个男生回头对他说:“许颜,刚你妹妹许什么的来找你。”他微笑地回答:“恩,谢谢。她叫许佳。”虞采虹想,这男孩品格还不错。老师把头转向虞采虹这里,说了一声“安静”,然后就开始点名。
他转过头去,看着虞采虹阴阳怪气地小声说:“嗨,美女。”虞采虹当时心里就骂自己肤浅,之前对其积累的好感随着他话语出口的瞬间烟消云散。虞采虹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好像发觉对还不是很熟悉的人说这种话有些过了,把头埋在臂弯里,也不再说话。
教室里只剩下老师点名的声音。
虞采虹——
到——
待虞采虹坐下来后,他猛地把头抬起来,眨眨眼说:“啊,你的名字很好啊。“
虞采虹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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