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今年国庆节的时候,一个人呆在学校的寝室里寂寞难耐。于是,我回了一趟家。汽车经过六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公路总算到了尽头。下得车来,山脚下的稻谷全抢收完了。稻田里尽是横七竖八躺着或站着的稻草,像一群在稻田
今年国庆节的时候,一个人呆在学校的寝室里寂寞难耐。于是,我回了一趟家。汽车经过六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公路总算到了尽头。下得车来,山脚下的稻谷全抢收完了。稻田里尽是横七竖八躺着或站着的稻草,像一群在稻田里拾稻穗的淘气的山娃子。
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拾级而上,山势压得我喘不过气起来。在半山腰终于盼到一块平坦的草坪,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丢下行旅便直喘粗气。
“哥哥,你回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背后站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哎……哎,我回来了,丫丫,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嘛!不上学吗?”停了一会丫丫才回答说:“我来这里割草放牛呢”。
顺着丫丫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头母牛领着一只牛犊,在草地上悠闲地吃着草,一只背篓静静的躺在地里。
忽然,小牛像受了惊吓似的,直向悬崖边上奔去.牛妈妈也紧跟着追了过去,用自己宽厚的身体挡住了小牛的去路,并掉过头来温存地舔着受惊的小牛,牛妈妈仿佛在告诉小牛,不要乱跑到悬崖边上去玩耍,要学会珍惜爱护自己的生命……
看到这感人的一幕,我的心像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猛地一颤。当回过神来看丫丫,小女孩的眼里湿露露的,像山涧岌岌草上的露珠……
丫丫是我邻居家的小孩,今年刚上小学三年级,她也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爸爸是村里的一名小学代课老师,而妈妈则每天在家精心地料理着家务,照顾着丫丫,曾经多么温暖的家啊!
可是,去年爸爸被村长无故辞了代课的职务后,为了养家糊口,爸爸无可奈何地加入了南下的打工潮。在深圳那边由于天气炎热,水土不服患了一场大病而被迫回家来了。
在年底,妈妈陪爸爸到县医院去检查,化验单上显示是肝硬化晚期。再过了一个星期,妈妈红舯着眼睛,捧着一个红布包着的盒子回来了,可是,爸爸却再也没有回来……
每当丫丫问及爸爸时,妈妈就告诉她,爸爸又去了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打工去了。等丫丫长大了,爸爸才会回来。
丫丫听了,总懂事地点点头。
“哥哥,哥哥!”我被丫丫打断了思绪。“听六年级的小英姐姐说你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上大学,你在那里见着爸爸了吗?”
“丫丫,哥哥见着爸爸了。爸爸让哥哥告诉丫丫,在家里一定要好好读书,要听妈妈的话,爸爸挣足了钱就会回来。”
丫丫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不读书了——哥哥。妈妈前个月说为了去支援什么西部大开发,又下锦屏修三板溪电站去了。现在家里的牛没有人管,我就来放牛了。妈妈说……妈妈说……”
“妈妈怎么说了,丫丫?”我很激动地问她。
“妈妈说挣到钱后再让我去上学”。
听完丫丫一席话,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丫丫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看着远处草地上静静吃着草的牛儿发呆。
也许,丫丫正在想着,在等着,在盼着: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妈妈什么时候回来,还有那昔日朗朗的读书声——什么时候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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