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心争日月
“客心争日月,来往预期程。”是唐朝大臣张说的《蜀道后期》诗作里的句子。“客心”是旅外游子之心,“争日月”,象与时间进行一场争夺战。这“争”字实在写得好,恰恰把闫美眉“近乡情更怯”的心情充分地表露出来了
“客心争日月,来往预期程。”是唐朝大臣张说的《蜀道后期》诗作里的句子。“客心”是旅外游子之心,“争日月”,象与时间进行一场争夺战。这“争”字实在写得好,恰恰把闫美眉“近乡情更怯”的心情充分地表露出来了。上大学后第一次回家,归心似箭的她,巴不得想马上见到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妈妈。暑假到来,闫美眉被特招“港大”一年后回来了。从香港大学回来的时候,要经过江城市做公交车回到自己住的县城。上午11:20分钟,美眉下了飞机。她的心里在盘算着:如果不出意外,一个小时后,她可以到汽车站坐上公共汽车;再经过两个小时三十分,就可以到达县里;然后,打出租回村里,就快了;最晚,5点钟左右可以到家了。她肩扛、手提的东西,从机场到火车站已经把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她从火车站下车,经过地下道,穿过车水马龙的大街,来到了一个小公共汽车站。公共汽车站是南开门,站里挤满了人群,座位已经被坐满,站着的人把过道的空间都拥堵上了。室内的空气闷热、难闻,她只得挤来挤去,找了一个角落停下来,接着买票、后等下一班车的到来。她知道着急也没有用,也许是上一趟车刚走,她不得不在汽车站里等待40分钟。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她想起一路上托运的水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俯下身来剪开包装绳,轻轻地打开水果箱,查看给妈妈带回来的木瓜、芒果、杨桃和榴莲。还好,经过一路的颠簸和一天的旅行,除了一个木瓜有点问题之外,其他的略微显得熟了些。她又把包装封上,心疼地把那个拿出来的木瓜削开,吃了起来。因为她把坐飞机赠送的盒饭留下,没有舍得吃,准备给自己在乡下的爸爸妈妈尝新;所以,这时她真的感觉到了饥渴。她折腾了一阵子水果箱,让整个小车站里都散发着台湾水果的味道,很多市里人也第一次闻到了漂洋过海来的水果香。
她刚刚买了一瓶矿泉水漱完口,只听一个身穿制服的客检人员拿着话筒说:“旅客们,去孙吴县的下一班车到了,请乘客排队上车。”闫美眉赶紧喝了两口水,带好东西排队上车。上了车,她感到自己的座位刚刚好在第二排,同时她也发现车里的乘客上座率只有75%左右。她把自己的行李、水果箱和背包、手袋都安顿好后,坐了下来,车开始缓缓地开动了。车在市里的六车道上慢慢地行驶,敞开的的车窗吹进了阵阵凉风,她感到了疲倦,轻轻地迷离起了眼睛。
小客车开动了有十来分钟后,“嘎吱吱”地停到了道边。有两个乘客拎着大包小裹上来。闫美眉强睁开的眼睛看了两眼,又把眼睛闭上了。车启动后没有几分钟,在交通岗处遇到了红灯,车又停了下来。当车再一次停下、上来乘客的时候,美眉的头已经仰到了靠背上发出了酣声。兜圈的小客车大概在市区内反复地走走停停,大概50分钟之后,“喀哧”一声停在了出城口的收费站口,美眉被车子的晃动惊醒了。她看了看手表,又看看车外,知道自己还没有出城呢!她焦急地把头探出窗外,看到了在前面等待收费的车排成了一长趟。20多分钟过去了,小客车一动不动,车内的人们开始着急起来。有人开始发出了疑问,开车的司机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只好下车去探个究竟。当他回到车上的时候,大家知道是前面高大的物流货运卡车车胎爆裂,正等着吊车前来移货、换胎。车上的人们眼看着护栏对面从收费站驶出的车辆,一辆接一辆的地开过去。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从后面走过来,对司机喊了起来:“这事儿都怨你,为什么你在市内绕了那么多的圈啊?你要是早早地过来通过这里,不就没有这桩事了吗?”他的话反映出了车上很多人的心里话,大家也都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司机也很不耐烦,翻着眼皮,反唇相讥:“乘客不满、不够油钱,我也没有办法出城。你有能耐坐专车,或者打车去啊?”那个男人被呛得不知声了。一个学生摸样的男生开口了:“大哥,那我问你,你在城里转的几圈不也是费油吗?与其把费的油省下来,少拉几个乘客又怎么样呢?”司机听完他的话,说:“看你小小年纪,还有几分见识。说出话来,还有几分道理。可是,我要是不往后拖几十分钟,那么后面的车不就多拉许多乘客了吗?在我前面的客车,他们其实也抢了我的乘客,不是吗?”坐在美眉前面的大娘也说话了:“那你也不该耽误我们的时间啊?我们还有其他事情呢!你知道吗?”“我到县里,准备晚上宴请客户;你这么一耽误,我就不得不明天再安排了。原打算明天中午回来,下午好给孩子开家长会,你这么一弄,我只好晚上回来了。你说,什么事情都耽搁了。”小胡子其呼呼地喊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司机进行谴责。在闫美眉的心里,惦记着回到县里能不能及时搭车回镇上,村里会不会有方便车在镇上,尤其是给爸爸、妈妈买来的那一箱价值不菲的香喷喷的水果。在她的眼前浮现出在香港等车的情形:旅游客车在等客人的时候,不得在行车道上多停留,值得一圈一圈的跑空车以等待约定时间的到来,才停在指定的停车位上,让乘客上车。
在人们急不可耐的呼喊、争吵声中,司机觉得自己确实没有道理、也没有必要和大家理论,他下车到路边吸烟去了。闫美眉没有办法,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电话,给家里说明情况;车上其他很多人也都纷纷和家里、朋友联系。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乘客不准下车,人们终于在焦急地等待中看到司机回来,车子启程了。司机打开了录音机,播放着《最炫民族风》,以缓解自己和人们心里的郁闷。刚要接近县城,车子又停了下来,从路边的民房里上来两个人,前面一个女的,背着兜子,上车就喊补票;后一个年轻人,上车数着人数,折腾了10分钟左右,车子开进了县城。接下来,闫美眉的一切担心都解除了,爸爸至少在县里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天黑之前等到了他的宝贝女儿。
爸爸一边开着农用三轮车,一边大声地和女儿说着话,向他们家的方向驶去。满天星斗的农家园里,微风习习,爸爸妈妈品尝着已经熟得透透的台湾水果,笑得比瓜果更甜。可在美眉的心里,又想起了张说《蜀道后期》诗作里的那两句:秋风不相待,先至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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