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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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症小说2025-09-27 14:30:34
0.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首先发生在一个座落在山坳里的小山村里。1.娥芝家姊妹五个,她排在中间,不骄不宠。因为家境贫寒,只读了一册书。每天起早贪黑的劳动生活,塑造了她开朗、大方的个性。二十岁时,娥芝
0.

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首先发生在一个座落在山坳里的小山村里。
1.
娥芝家姊妹五个,她排在中间,不骄不宠。因为家境贫寒,只读了一册书。每天起早贪黑的劳动生活,塑造了她开朗、大方的个性。二十岁时,娥芝已经成了一个身材高挑匀称的大姑娘,长发及腰。她把头发编成两条乌黑的大辫子,用红头绳扎着辫梢。鹅蛋型的脸庞透出健康的红润,一笑就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齿。
愉安是家里的独子,母亲在他八岁的时候过世。他面相似母,五官清秀,身形像父,清瘦高挑。老父亲老来得子,却并不娇惯他,相反家法甚严,不听话时,照着脑门就是四个“钉宫”(将四个手指屈起,用指关节打下去),脑门上就起四个大包。老父亲下了功夫供他读书,一直到高中毕业。如果不是录取大学的通知书被大队里的支部书记隐匿了下来,并让别人顶替了,他已经走出了那个穷山沟,从此逃离了严父的家庭暴力了。但是没有,这就是命运。
一个人间月老,也不知道是谁了,不知怎么就将这隔着几十里山路的两个年轻人,用一根红线联系了起来。那年愉安十九岁,娥芝二十岁。只读了一册书的娥芝,看到一脸书卷气的愉安,一见钟情。
2.
婚后,二人感情融洽。做惯了各种家务农活的娥芝,是一把劳动好手。因此家里地里的脏活重活,都是身强力壮的娥芝挑头,她心疼着文弱的愉安呢。
几个月后,一向生龙活虎的娥芝突然感到头晕恶心、全身无力,也不爱吃饭了。坚持个把星期后,她终于忍不住向愉安说了出来。愉安也不知所以然,赶忙请了当时大队里的一个老中医来看。老中医说娥芝是因为劳动强度大了,生活条件差了,所以身体气血虚了,要补。几副中药开下来,就每天煎了喝水,喝了两个多月,症状消除了不少。当有一天娥芝无意间和村里的大嫂聊天时,问起结婚这么久了,怀上孩子没?她才恍然大悟,自己的这些反应,原来是因为有孕了。
二十岁的她,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个上面去。估计想到了,也以为怀孕就是肚子突然之间大了起来。但是肚子在停了中药好几个月后,也没有见长大多少,直到寒冬腊月将要临产时,村里人也根本看不出身材高大、棉衣厚实的她,已经孕期足月了。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中午,一个小小的女婴诞生了。
这个女婴倒是肢体健全,只是实在是小呀:脑袋只有娥芝的拳头大,脚板只有她的大拇指大,活像一只小猫儿,就连她的哭声,也像一只猫儿的叫声那样,细小无力。
3.
听说娥芝生孩子了,村里人都不大相信:没见肚子大,怎么生孩子?都纷纷跑来看,当然都带上了自己家里的一些礼物,有鸡有蛋有面条还有红糖。
愉安第二天一大早就踩着厚厚的雪,赶几十里山路往岳父母家报喜去了。
捆在床下的鸡,其中一只不知道是因为渴了还是饿了,突然挣脱了绳子,从虚掩的门缝里钻了出去。身边没有其他人,老父亲在屋子的那个档头呢,结婚后父子俩分家过的。
娥芝从床上爬了起来,顾不上披上衣服,追出门去捉鸡。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来,她才感到极冷。但是顾不上了,鸡跑了怎么办?踩着雪,赶着鸡,好几个回合才逮住,还亏了娥芝身手敏捷。回到屋里,重又躺回床上,才知道这一切已经无可挽回,她被冻坏了。
月子里的病最难受,她先是头晕流鼻涕咳嗽,然后是没有奶水,再是高烧不退。村里的大嫂们反复叮嘱,月子里不能洗澡洗头发,她那一头齐腰的黑发,几经虚汗淋漓又半个月没梳没洗,就结成了一个板块贴在头皮上了。最后只能贴着头皮全都剪了下来。她一张圆润红红的脸,白得像纸,瘦得脸颊都凹了进去。
可怜那个在滴水成冰的天气里出生的小婴儿,本已先天不足,加之没有一滴奶水,只能把米磨成了粉,冲水喝。一次喝上一点点,等到再喝时,米粉水已经在冷空气冻成了团,孩子饿了又哭喊时,就从那冻成团的米粉里用手指抠出一小坨出来,喂到她的嘴里。
那些来探望娥芝和孩子的村里人,都在心里担忧着这母女俩。离开了屋子就议论:“这娥芝身体一向好,应该还是能挺得过,这个孩子只怕是丢了。”
4.
出了月子就是大年初一。
一头短发、面容清瘦的娥芝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抱着小猴子一样的婴儿重又出现在乡亲们的面前。她还是笑声爽朗,逗着襁褓中的孩子,憧憬着新年的美好生活。
并没有因为结婚,愉安倔强的性格有所缓解,同样也并没有因为儿子已经成家,老父亲的专制和臭脾气有所改善。父子俩还是常常会因为一些生活琐事吵架。
有一次父子俩又吵起来,老父亲居然当着娥芝的面,打了愉安一个响亮的耳光。愉安的自尊心受到了最大的挑战。他决心做一件决绝的事情,让他这个专制严苛的父亲终生后悔。
他回到自己的那边厢房里,关上门,插上门栓。对娥芝说:“我不想活了。我要死给他看!”
娥芝沉默。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愉安紧紧地看着娥芝,眼神绝望而急迫。
“我们一起死!”他坚定地说。
深爱愉安的娥芝不敢反对。她问:“怎么死?”
“投井!不行。他们会看到,可能死不成。上吊,我们在家里上吊。”
“那孩子怎么办?”娥芝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茫然地问。

“我们死了,孩子到时候饿了就会哭。她一哭,就会有人来看,这样全村人就都知道了。”愉安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缓和,语气斩钉截铁。
“我去搭绳子。”愉安返身找绳子去了。
娥芝梦游般抱着孩子也起身。走到柜子前面翻检衣服,“我给她换身衣服。”她说。
“我等你,你快点。”
当愉安已经将粗粗地麻绳搭上房梁的时候,看到另一个房间里的娥芝正慢慢地给孩子换着衣服,静得出奇。孩子也不哭不喊。
愉安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娥芝还是没有来。他气呼呼地走到她面前:“怎么这么慢?”
娥芝的泪水奔流而下:“我们死了,孩子怎么办?让她一个人在世上受苦?”
“那就都吊死!”
“不行。都吊死了,别人难以发现我们。等到发现了,我们都臭了。”娥芝的泪水落在孩子的衣服上,“孩子这么小,死了可惜。”
“那你不想死了?你想让我一个人死?”愉安追问。
娥芝沉默着。望着怀中的孩子,孩子用她黑漆漆的眼睛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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