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洲何遇
一他叫沙洲,沙漠的沙,绿洲的洲。我之所以认识他,不是因为他帅得人神共愤,也不是因为他的三分球百发百中。而是因为只比我早出生五个月的亲姐姐何梦暗恋他,不,准确说当是何梦光明正大喜欢他,就只差声泪俱下将爱
一他叫沙洲,沙漠的沙,绿洲的洲。
我之所以认识他,不是因为他帅得人神共愤,也不是因为他的三分球百发百中。而是因为只比我早出生五个月的亲姐姐何梦暗恋他,不,准确说当是何梦光明正大喜欢他,就只差声泪俱下将爱的宣言告知天下了。
学校一号教学楼和四号教学楼之间睡着一座不大不小的花园,春天锦花落满小径,香气袅袅飘飘,花蝴蝶各处蹁跹起舞;夏天绿涌似海,清凉如玉;秋天金光四溢,偶尔路过会被苹果砸到脑袋,可惜我的脑袋不如牛顿灵光;冬天啊,就只落了个白茫茫大地,娇花嫩叶片甲不留。姐姐称之为“人间银河”,她是银河南岸的织女,沙洲是银河北岸的牛郎。
要我说沙洲真是个又无趣、又自大的……我承认想起他那张无可挑剔的皮相,污言秽语就在脑瓜壳里自动隐身了。
早自习下课铃声刚跃出一个音符,何大小姐扯起我的手腕夺门而出。这是有多么迫不及待会情郎。可惜何梦有意,沙洲无心,人家和一帮子兄弟从北边而来,穿越黑魆魆的室内长廊,只是路过而已,金足从未踌躇停驻。我真想把那些伟人从长廊壁画里请出来好好讨教一番,“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何以见证?
今个妹妹我心血来潮,特意摸黑起床梳妆打扮,势必要亮瞎沙洲那帮兔崽子的眼。认得妈妈的叔叔阿姨,见着我第一句话必然是:阿遇越长越像妈妈了。我妈妈年轻时可谓风光无限,荣海市最漂亮的京剧花旦,出场费高的吓人,仍有无数男人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璀然一笑。
妈妈说,外秀使男人停驻脚步,内秀使男人永留左右。今天我想肤浅一回,用外秀止住沙洲身边某些食色之人步伐,为阿梦博一些机会。
将手机揣进兜里,第一次在这个时间抬头。压下清浅呼吸,静听杂乱脚步声渐响渐近,向北转头,莞尔浅笑,眼神清澈,把握得刚刚好。昨夜在梦中预演了好几场的戏,终于尘埃落定,完胜。不由嗤笑,在心底暗骂自己真像个装清纯的绿茶婊。
是的,完胜。低估了外秀的魔力,想不到高冷男沙洲也是外貌协会的。当我那刻撞进他眼底,窥见他原本静若无波平湖的眸子泛起丝丝不易察觉的涟漪,我知道,我赢了。就像陆依萍成功吸引何书桓时心头畅快淋漓,此刻我亦是。
我的狭隘终是压倒博大,独居鳌头。我眼红、我嫉妒何梦家庭美满所求必得,我就是见不得她好过。
吃早饭时,我故意坐在沙洲侧对面,隔了两排餐桌,并不影响视线。他确确实实被我勾去了魂,目光一直胶在我身上。起初我很是受用,不多时变质为如坐针毡,因为何梦又把自己盘中最大块的肉夹给我了,羞愧之感像星星之火立马燎原了直烧到我面颊上。
“阿遇,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何梦边说着边把手覆在我额头上。
支支吾吾大半天,我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索性扯谎说自己真有点头痛。还好何梦背对沙洲,不晓得其中原委。
阿梦很单纯,单纯到以为后桌男生大多会喜欢前桌女生,每次吃饭都固执地背对沙洲而坐。
阿梦很善良,善良到把最好吃的给我,最漂亮的衣服送我。有次,爸爸和她妈妈外出旅游,深夜我高烧不退,是她背着我在茫茫夜海拼命对着每辆路过的车子挥手,我的半条命都是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
她着急的神色、单薄的身板反衬出我多么的荒谬、可笑、龌龊。她是姐姐阿梦,不是仇人何梦,我不是陆依萍,她不是陆如萍,沙洲不是何书桓。一切就此打住吧,我不喜欢沙洲,何必争呢?
二
我想,我骗不过自己,纵使每天在心中默念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沙洲是个傻蛋,我不喜欢沙洲。也抹不去我在意他铁铮铮的事实。
他在操场上某次不经意的展颜一笑,生生在我脑壳里镌刻。睡前重播无数遍,剑眉星眼比摇篮曲都安眠。
我喜欢着阿梦喜欢的人。我会让这个秘密石沉大海,永不见天光。
我又把遮眼的刘海儿放下来,一如既往的杀马特造型。和阿梦守在沙洲必经的路口,我回归到往日低头摆弄手机的状态,阿梦像颗向日葵,眸光永远追随着太阳沙洲。
日子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月,忘记是个什么特别节日,市里举办文娱晚会,上面要求我们学校挑三个班级做学生代表团。这忙里偷闲的好事当仁不让被十八班包揽。没办法,关系户班,就是任性。
我和阿梦在高二?十八班,沙洲在高三?十八班。这是阿梦接近沙洲的绝佳机会,我们策划了一整个上午,看了星座运势,决定阿梦就在今日告白。
余阿姨的一个电话犹如一场倾盆大雨,不早不晚,刚巧浇在整装待发即将上山露营的野孩子家门前,计划顺理成章泡汤了。今天是阿梦外婆的七十大寿,余阿姨也就是阿梦的妈妈说下午会来学校接她参加宴会,顺便象征性地问我是否一同前往。我当然爽快拒绝了。生活如此美好,何必自找虐受,想起老太太毛刺刺的眼神,不寒而栗啊。
阿梦不在,我压根没打算去观摩文娱晚会。趴在课桌上正睡得酣甜,班主任一个巴掌落在肩头,生生碎了好梦。
“何遇!怎么还在这儿?晚会就要开始了,市长要出席的!我们学校差一个人头不好看!不想去你早说啊,现在我去哪找替补?还是你姐姐懂事,提前就给我请假,哪像你专给人添麻烦!赶紧给我起来!”由不得我拒绝,啰嗦娘炮班主任连拉带拽把我往教室外拖。
上帝是否有不良癖好,爱为孽缘铺路?这不,全场犄角旮旯坐得满满当当,独独沙洲旁边空着个位置。
“何遇!还愣着干嘛,赶紧坐下!”班主任揪着我的衣服就把我往沙洲邻座塞。
坐定后纳闷了好半晌,按理说我这座位应当炙手可热,难不成大家都觉得高冷美男子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灯光瞬熄,盯着前排同学手中的荧光棒直直发愣,心脏忽然扑通扑通狂跳,因为后知后觉意识到我和沙洲不过咫尺,这样近的距离会保持三个小时呢。
“何遇?”
“嗯?”
“你的名字很特别。”
“你的也是。”
“你很喜欢荧光棒啊?”
“嗯,喜欢。”
这是我和沙洲第一次说话,是他主动。心中感慨万千,紧张?兴奋?洋洋自得?五味杂陈,各种感觉排山倒海袭来。我故作淡定,心跳都颤到嗓子眼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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