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蚊公子

我的蚊公子

润滋滋小说2025-11-30 05:23:11
一按单月的话来说,我该是他的仇人。一个皓月当空,流萤丛飞的暖夜,我却用蚊香熏死了他的未婚妻。所以,他是寻来报仇的。我咯咯笑着听他郑重说完,伸出一条胳膊来,递到他面前,大大方方对他说:“好吧,你要报仇是

按单月的话来说,我该是他的仇人。
一个皓月当空,流萤丛飞的暖夜,我却用蚊香熏死了他的未婚妻。所以,他是寻来报仇的。
我咯咯笑着听他郑重说完,伸出一条胳膊来,递到他面前,大大方方对他说:“好吧,你要报仇是不?”说完把眼一闭,一副风萧萧兮,视死如归的表情。
单月歪着脑袋盯了我半晌,却转身要走,我半睁开一只眼睛,冲他大声喊道:“哎,你还没咬呢?”
单月并不回头,只是闷闷回答了一声:“我是公的。”
我怔住了,半晌之后才倒在沙发上,哈哈笑出了眼泪:“唔……公的!”


是的,我的蚊公子是一只蚊子,准确地来说,它只是一只不会吸血的公蚊子。


单月事后对我说,那时你站在沙发上,很傲娇。
浴室很小,很闷,但没有把我闷晕过去,他的话却差点让我岔气,我拿起莲蓬头,将水量调到最大,猛地冲向他,扬眉纠正:“你以为人是和你们蚊子一样站着睡觉的啊?那是仰卧在沙发上,仰卧!”
单月躲过水柱,停在了天花板上,出乎意料没有争锋相对。
他一辈子也不能仰躺着枕着翅膀睡,这不是蚊子的错,是造物者的问题。
我叹了声气,关掉水龙头,尝试着抹干镜子表面的水汽。
单月突然开口道:“姑娘,你的背还没擦干。”
我不由得眉毛一扬,将手中浴巾砸向他,然后头也不抬地把浴袍往身上一裹,甩甩湿漉漉的头发,在氤氲水汽之中推开门,大步流星走出。单月跟着飞出,嗡嗡嗡声响不断,故意绕着我飞了几圈,却又远远地停在了雪白的墙上。
九月授衣,电风扇吹出凉爽的风,把一头湿发吹得冰冷又发硬。我盯着单月纤细的脚,却想墙上的一抹蚊子血到底是一种美,还是煞了风景?
这算是一个问题,却没有人进行过讨论,只有张爱玲将蚊子血同衣服上的饭黏子混为一谈,作为玫瑰的对立,我想她该是把它归类为煞风景了。
正在我入神时,单月突然不声不响飞到了台灯上去,我察觉,微微抬起眼皮:“你干什么?”
单月回答的很直接,他说:“你想捏死我。”
我笑了,将脸凑到他跟前,裂开嘴巴:“你怎么知道?”
单月说:“你的眼神不纯洁。”
我不置可否,在抽屉里捏起巴掌大的小镜子,反反复复看了半天,镜中瞳孔不停收缩放大,眼白上并着几缕熬夜的血丝,虽无神,亦无害。
我将目光从镜子转移到单月身上,反驳道:“你胡说。”
单月闷闷回答:“我说姑娘,你要是连看自己的眼神都不纯洁,那就是变态了。”
我咯咯笑着放下镜子,单月又接着道:“你们人类捏死蚊子的时候是不是有种快感,除之而后快?”
我笑了,反问他:“你们蚊子吸血的时候是不是有种快感,畅快又淋漓?”
单月瞥了我一眼,并不作答,突然振翅起飞,纤细的腰身钻进悬挂在窗台上的吊兰里,不见了踪影。
我突然有些后悔,他是公的,我又何必天天把他和母蚊子混为一谈。
我将脸凑到吊兰前面,对着翠绿的叶子,柔声道:“哎,公蚊子,今天我们一起吃芦荟怎么样?”
草丛里没有回声,甚至连点风吹草动都没有,我压弯一丛叶子,试着在草丛中寻找那细小的身影,却听见背后有人闷闷道:“姑娘,你以为天下就一芦荟是美食?”
我笑了,转过身,却故意睁大眼睛瞪他,大声说:“姑娘?你以为天下就这一个称呼?每天姑娘来姑娘去的,你不嫌啰嗦,我还烦呢!”
单月看着我不说话,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又说:“双子,记住了。”
单月也笑了,开口便道:“真是一个斤斤计较的老太婆。”
我瞪了他一眼,单月又道:“你可以叫我蚊公子。”
我噗哧一声,还没笑出来,单月又不紧不慢说了一句:“也只能这么叫。”说完,再次钻进吊兰里,傲然站在叶尖,一副君临天下的姿态。
我不由得笑了,揶揄道:“哎,还公子呢,你武侠看太多了吧?”
单月回道:“书中的江湖人能飞檐走壁,你认为我呢?”
“那书中的人还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呢?”
单月飞到沙发上的一本书上,站在白纸黑字之间:“你蠢,你笨,不要以为全天下人都和你一样。”
我不怒反笑,道:“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了。”
单月瞥了我一眼,我笑着继续说下去:“以你的个子,走数步才能读完一个字,等读完万卷书,何止万里路?!”


曾在单月翘首望天的时候,拿放大镜仔细欣赏过他的身体,末了,还没等我尖酸刻薄奚落他,单月已悠悠开口:“你那欠发达的口器,眼睛,鼻子,还有黑乎乎,又长又无用的头发,真不值得骄傲。”
我眉毛一拧,单月已展翅,飞向了幽暗的墙角,那里经常潜伏着几只蓄势待发的母蚊子,不知为何看在了单月的面子上,从不咬我。
那群母蚊子和单月聊得甚是开心,不时拿眼瞟我,眼神轻蔑,仿佛我在单月的保护下才有了近一个月的安宁。我差点想把藏在抽屉里的蚊香拿出来,狠狠砸死这些不知好歹的母蚊子。
单月已不知什么时候又飞回来了,说:“老太婆,你太懒了,该把墙角打扫一下,你不知道有多少灰尘,那么大。”他比划了一下,“简直阻碍我们飞翔。”
我冷笑三声,却把空调打开,调到十度,柔声说:“我没时间打扫,你要知道我只想为你织毛衣。”
原以为单月会傲慢地居高临下,然后反唇相讥,谁知他怔怔不语,一路退回吊兰,却又突然飞向那该死的墙角,没心没肺道:“我喜欢红色,老太婆你懂的。”


随着气温的一路降低,单月似乎懒得和我斗嘴,也不热衷同母蚊子调情,只知道整天喝汁,专注看窗外红色的枫树。
我把台灯打开,让灯泡变得滚烫,慢慢挨近单月,调侃他:“单月,你该不会要储存精力,打算去南方过冬吧?”
单月目光在我脸上一扫,呵了一声:“那是候鸟干的勾当,你见过一打的蚊子南迁吗?”
我翻了翻白眼,单月又继续说:“这里不是南方?难道要过了赤道,去了南半球才算南方?”
我终于怒了,捏起单月的一只脚,将他倒过来,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臭蚊子,看不出我在和你说笑话么,一本正经给谁看?”
单月动了动嘴,却没有吭声,我放下他,突然觉得有点恐慌,我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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