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曾经这样徜徉过

旧时光曾经这样徜徉过

焚毁小说2025-05-30 04:16:50
那是我爷爷一辈的时代,是一个我所无法想象的时代,我只能通过那茶余饭后长辈们的闲谈中窥探到关于那个时代的一二,那是一段几乎没有颜色的昏暗岁月。囫囵地吃过那算是没有米的粥,走在路上晃了晃身子,好像听到肚子
那是我爷爷一辈的时代,是一个我所无法想象的时代,我只能通过那茶余饭后长辈们的闲谈中窥探到关于那个时代的一二,那是一段几乎没有颜色的昏暗岁月。
囫囵地吃过那算是没有米的粥,走在路上晃了晃身子,好像听到肚子发出了水壶装了半壶水的哈哈声,阿不摸了摸肚子,看看躲在六月晨雾里层层叠叠暗暗的山头,那里面也躲着他们家的两亩四分地,会在十月份结出金灿金灿的辉煌。山很深很深,除了山后的天空,阿不没有看到关于更远的远方。
三兄妹穿过田野、穿过薄雾、穿过泥泞、穿过哗哗流水,这时候言语只是多余的生活装饰品,三兄妹保持着固有的沉默。田野里蛙鸣很响亮,这个孩子在心里盘算着,为什么大伯把牛借给的人家用,虽然他才九岁,但他依然知道大伯对他们家的种种排挤。
阿不的阿爸叫黄发,是家里的二儿子。阿富有个大伯叫黄盛,还有个小叔子黄强,二十出头朝气蓬勃的小伙子,却游手好闲,是个滥赌鬼。阿爷,阿婆最瞧不起的就是二儿子,最看得起的是大儿子。分家时候他们没半分钱给二儿子,却又对游手好闲的小叔子慷慨的很。
家里的牛是从生产队分下来的,三兄弟黄盛、黄发、黄强轮着用的,一人一天按长幼顺序轮着。今天轮到黄发家,只是当今天早上阿不欢欢喜喜地去大伯家牵牛时,却看到了空空如也的牛棚。
阿不怯生生蹑手蹑脚地走到大伯门前,看到大伯一家子正在吃早饭,几个阿不的兄弟姐妹——大伯的一个儿子和三个女儿——正在抢着盘子里油光亮亮的肥肥肉片。阿不在门边很轻很轻的咽了一口口水,眼里充满了对肉的崇高敬意。大嫂是个跟指天椒一样风风火火的妇女,阿不忍住心底的忐忑,小心翼翼地说:
“大伯,嫂子,吃饭哪。牛……牛呢?今天轮到我们家用了呀。”声调有点像做了错事低头认错的孩子。
一瞬间一家子人灼灼的目光都盯着阿不,阿不看了他们一眼,又把眼光往地上放了放,感觉手脚怎么放都不自然,怎么摆都忸怩。
那个女人转过身,端着饭碗打量着阿不瘦巴巴的脸,看着阿不的囧样心里乐开花,眉开眼笑的说:“牛啊,今天早上就给贵升叔了,你不早一点儿来,明天再用吧哈”说完她就转过身去低着眼看了看一样满面喜色的丈夫,不再给阿不任何一次回话的机会。
阿不拉不到牛心里难受,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但他心里又怕大嫂子,又不敢跟他理论。不满地嘀咕道:“怎么借给别人,这牛又不是你们的……”
哪知道大嫂子耳朵好使,被她听了去。转过身变了脸色骂道:“都说没牛——没牛——回家去!”
阿不被吓了一跳,不敢看那女人一眼,左不是右不是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想不出有什么话说,轻声轻脚地走了。
“哥哎——牛呢?”阿妹看在阿不空空的双手,她知道阿不那渺小的身躯是藏不下那头哞哞的大黑水牛的,又看了看阿不通红的脸蛋,心里早就猜到了一二,“怎么了呀?哥儿——”二妹皱着眉头。
阿不没理她,径自走到了黑黑的厨房里,来到母亲身边——母亲正在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一岁半的弟弟。阿不想哭又不敢哭,鼻子酸酸眼眶红红,眼泪在眼眶里晃来晃去,带着哭腔摸了摸鼻子尽量躲着母亲的目光说:“妈,大嫂子……大嫂子说……说今早把牛借给,借给贵升叔了。”
母亲望了望阿不红红的脸蛋,对着阴暗潮湿的墙根,变了十八变脸色,怨恨地咒骂道:“这死货,这死货。总是给我们使绊,死货——死货——见不得人好的死货。”
牛反正是借出去了,去要回来断然是不可能的。还有两亩多田呢,男人又出去找活儿干了,俗话说:“赶六月,六月赶。”时间它就是农民的命根子呀。
“阿不,听妈说。你带着二妹、阿凡先去把那山沟里的水勺进田里,我挑好水洗好衣服,再带小弟进去,知道吗?”母亲细细地叮嘱,又问:“阿不吃饱了吗?不饱捞点粥米吃了再去。”
“我饱了——不用,留给妈你吧!我去了哈。”阿不瞧了瞧一小锅清清的粥水,坚决地摇了摇头。
阿不走路时感觉是有点饿了,又想起了那锅粥,拉起一根野草,把它那嫩嫩青青的茎干放到嘴里一遍一遍地嚼着,苦苦涩涩又带点清甜的味道在舌尖上慢慢散去。阿不想了想肚子开始一点儿一点儿空去的原因——应该就是今天早上没吃饱吧。
走了三里多的山路,三兄妹在坡顶看到了他们家的田被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三兄妹都有点儿望而却步,一亩六分的田在他们眼里、在他们心里被扩展到极致——还有八分地在另一个山凹里。
最爱偷懒的阿凡首先哀声叹气,呜呼哀哉个不停:“哎——呀——那么大——”语气像是辛辛苦苦走了九十里路自以为到头了,结果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只走了一半,还有九十里路遥遥无期哩。
一向勤快的二妹也感到一阵有气无力,丧失了勇气地说:“对呀,哥儿,真的好大。以前好像不是的呀,我才发现呢——”
阿不这个哥哥在关键时刻倒给他的弟弟妹妹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他说:“老师常说:‘万事开头难。’别说这一亩地,那怕就脚掌那么大的地方,你不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干呀!它永远都会在那儿等着你,再不开始勺水,等一下阿妈来了咱们又得背一个偷懒的罪名了。来!二弟,把那勺子给我一个。”
接过阿凡递过来的那黑黑的透着古朴的色彩的大木勺,阿不在手里晃了晃,兴冲冲地跳进那冰凉的小山溪里,大喊大叫:“玩水了呀——玩水了呀——”活脱脱一个手执银月弯刀冲进敌军的蒙古铁骑。
阿凡看着欢天喜地的大哥,忙不迭地说:“我咧?哥儿别急——我也来了咧——”两个兄弟一起“嗵——嗵——”跳到那没膝的汪汪小溪里,六月清晨的山泉凉透掌心,凉透身心。清澈的哗哗溪流,水花四溅,变成了牛打滚的水塘浑浊不堪。
二妹被他们弄得笑了,自己挑了个地方,安安静静一瓢一瓢把水勺飞到田里。
阿凡用力“啪——啪——啪——”将一瓢瓢水勺飞到刚刚睡醒揉了揉惺忪睡眼强振精神的乌黑色的泥田里。一条银色东西在飞扬起的水练中闪闪发光,那是有别于水的闪闪光芒,这是一种独特的银亮银亮的光芒,一刹那又随着飞扬的水练消失在浑浊的泥水里。
阿凡一把拉住阿不,高兴地说:“咄,哥儿,鱼咧!”
“别吵!勺你的水去,管他做甚么,水里多的是。真想要就在干完活时在水里捞两条玩玩,现在不是时候。”阿不不停地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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