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候鸟

哭泣的候鸟

串贯小说2025-10-04 23:55:46
孤寂的田野被雾霭霭的空气笼罩起来,茫茫的田埂上。几只候鸟立在水面上歇脚,独自捋着自己湿漉漉的羽毛,抬抬自己的脚磨磨自己的小爪子。然后又静默着,呆滞的小眼睛没有灵活的气息。它们静默的样子,像一幅安静的画
孤寂的田野被雾霭霭的空气笼罩起来,茫茫的田埂上。几只候鸟立在水面上歇脚,独自捋着自己湿漉漉的羽毛,抬抬自己的脚磨磨自己的小爪子。然后又静默着,呆滞的小眼睛没有灵活的气息。它们静默的样子,像一幅安静的画带着淡淡忧伤。一条条泥泞的路通向一座座小村庄同样被烟雾缭绕着,月光也没在这毫无生气的村庄上逗留。

夜色临近,微风从狭窄的缝隙吹进来的声音,以及屋檐下水滴的声音清晰可听见。村庄寂静的像害羞的少女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几只狗打破了这孤寂,在空气中犬叫的响亮无比。伴随着的是一阵阵酸楚的小孩哭泣声,在墨黑夜空中更显得可怜,凄凉。人们都好奇,莫不是谁家的小孩偷了她的糖?又或是做错事被父母打了?但似乎没人清楚。狗吠声一直追到村子口就消停了下来,唯有小女孩的哭声变得更突兀。断断续续的还在哭泣着。仔细了去看,真有那么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无助的站在瓦房的大门口哭的撕心裂肺。一直哭到累了,躺在冰凉的门槛上睡着了。

隔日,菜市场,街道上个个都知道了消息,小女孩小名换作小花,家庭条件非常艰苦,小花的父母亲难以生活自己更何况养活小花。就在昨晚小花成为了千千万万中最可怜的留守儿童。于是,小花被接到了外婆家。她弱小的身子,自卑与陌生感让她害怕的不敢抬起头。她显得格格不入,磨难反而很眷恋小花,几度将她连根拔起,让她惊慌失措到心力交瘁。小花外婆家的人都不是善类。第一天衣衫褴褛的来到这家时,个个都不留情面的嘲讽她:没人要的叫花子啊,要寄生在我们家了。真是晦气!小花舅舅的妻子坚持要赶她出去,外婆觉得亏欠小花妈妈的实在太多,于是坚持要收养小花。留与不留,家里因此掀起了大战。最终,霸道的外婆得到胜利,小花才得以留下来。

日子并不好过,小花的舅妈和她女儿联合起来嘲讽她,驱赶她。日子久了她便学会了察言观色,讨人欢喜;她的舅舅会在炎热的夜晚借势说为她挠痒抚摸她并没发育的胸脯。她不敢出声,也不敢反抗。只能悄悄地躲避,再躲避。潜移默化中她又学会了怎么去保护自己。她的外婆与外公,差遣她做这做那。恨不得小花可以分身。第一次洗碗,小花踉踉跄跄的端了比她人还要高的碗,一个不小心,全砸在地上,撞在脚踝上,鲜血直流。小花只能忍着痛,而长辈罚她不准吃饭,时间的推移让她学会了生存的本领,学会了在悲伤里微笑。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与磨难抗争,小花一无所有,她可以毫无畏惧,毫无顾念的与磨难敌对。

童年真的是快乐的吗?那为什么善良天使从来没这样对小花说过呢?同伴笑得像朵向日葵似的邀小花出来玩耍,小花央求到:‘你能等等我吗?’一等再等,等小花抹了油渍的桌子,洗完一大桶衣服,又跪在地上去抹舅妈的房间……同伴无奈的扔下一句‘你太没趣了,浪费我时间!自此以后,便再也没人来邀她一起出来玩了。有些事,并非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轻易忘记,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滚滚而来,在脑海里印下深刻的记忆。


爸爸妈妈是什么?小花不明白,小花对于爸爸妈妈的概念只是空洞的定义。大概就是叫幸福的东西吧。但她的那双水晶般墨黑的眼珠藏匿着任谁也无法揣测到的嫉妒与羡慕。每个人都可以得到幸福,天使为什么不眷顾最想得到幸福的人呢?幸福对于小花来说,只是一条渐进线而已,可以无限的伸延,也可以远远望的见。但却不能与之触碰。

一个有着像上帝眼睛一样蔚蓝的日子里,微风吹在做完活儿后像大花猫的小花的脸颊上突然,敲击在地上的跫音频繁而急切的响起,一个满脸胡渣,拿着山寨手机,背着皲裂仿制书包的男人和一个染了红色头发脸上布满皱纹的女人像变魔术一样的出现在小花的面前。小花惊了一大跳,怎么也想不出来是谁,甚至还有点害怕。眼神透露出紧张,吓得萎缩萎缩的往后躲。男人和女人慌了,带着浓烈的暖意与愧疚的泪水不可抑制的涌了出来,淹没了光明的一切景象,视线摇摆晃动,不断扩散出涟漪。唯一清晰可见的只有小花弱小的影子。满心欢喜代替的是足够分量的心疼
‘小花,我们是爸爸妈妈啊’
‘你看看,爸爸妈妈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来快看看’
眼神是那么急切,只想看到小花笑着叫他们爸爸妈妈,然后钻进他们久违的怀抱里。长满老茧的手伸进蛇皮袋子里面窸窸的拿出新衣服与城市买的零食出来诱惑小花。小花并没感到幸福,即使这些都是所有小孩所梦想的。
幸福是因为有人在狂风大雨之时给你撑起了一片天空。而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这片天空下奔跑跳跃,全世界的冰冷都排除在外。小花只有陌生与畏惧。一路走来,没有人,因为她做了许多家务而以她为荣;没有人对她宠溺,没有人让她依赖和撒娇;也没有人给她叛逆与任性的权利。她所拥有的,是孤独带给她的力量。在小花曾吮吸着母亲的乳头之时,或许她还曾经感受过八分钟的温暖。

往事像雪崩,坍驰而下。小花的爸妈用尽全力来补偿她。每天像变魔术一样,弄出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小花的心几近温暖。即使不说也明显感受到微妙的幸福。然而,日子总会有意识的在你欢乐的时候对你格外吝啬。小花才刚刚适应了春天的温暖,以至于她忘记了整个冬日的寒冷,直到爸妈又又一次启程去打工。顿时,小花从温暖中抽离出来,被冻僵的那一刻就连哭泣都做不到。身边仅有的色彩被强烈的光线炙烤的丧失水分。亲情的画面变得支离破碎。

似曾相识的场景,乌黑的夜没有一丝光亮。混沌的世界只有淡淡叹息与忧伤。乌鸦声叫的凄凉。房间是轻手轻脚收拾行李的声音。然而这一次,不同的是。小花无比的清醒着,却假装睡得很香,她默默地注视着即将偷偷离别的爸妈。不敢流泪,她深刻知道,一旦被发现,离别的场面变得有多么尴尬。伪装的阳光,伪装的坚强。骗的了局外人,却怎么也欺骗不了自己。

拥挤的火车站,小花的爸妈拎着大包小包。在人群里挤的像易拉罐里的沙丁鱼一样狼狈。他们舍不得花一块钱请人坐车送过去。庞大的人群,他们是那么的弱小与无助。他们着急的往火车上赶。裤子松了也顾不上提,头发凌乱了也没时间捋顺,生活就是心酸的结晶,许许多多的人仍生活在苦难当中。所以,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人喜欢许愿,即使他们的愿望变成了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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