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生剑
(序)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1)白玉京并不在天上,在马上。他的马鞍已经很陈旧,他的衣服,靴子和剑鞘同样陈旧。他的剑鞘挂在腰边,春风吹在他脸上。他觉得很愉快,很舒服。旧马鞍坐
(序)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1)
白玉京并不在天上,在马上。他的马鞍已经很陈旧,他的衣服,靴子和剑鞘同样陈旧。他的剑鞘挂在腰边,春风吹在他脸上。他觉得很愉快,很舒服。旧马鞍坐着舒服,旧衣服贴和他的身形,旧靴子穿着舒服,旧剑鞘绝不会损伤他的剑锋。
但最令他愉快的,却还不是这些,而是那双眼睛。前面一辆大车里,有双很迷人的眼睛,总是在偷偷的瞟着他,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双眼睛。
他记得第一次看见这双眼睛,是在一个小镇上的客栈里。他走进客栈,她刚走过去。她撞上了他。她的笑容中充满了羞涩和歉意,脸红得就像是雨天的晚霞。
他却希望再撞她一次,因为她实在是个很迷人的美女,他却并不是个道貌岸然的君子。
第二次看见她,是在一家饭馆里。他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她就进来了,看见他,她垂下头嫣然一笑。笑容中还是充满了羞涩和歉意。
这次他也笑了。因为他知道,她若撞到别的人,就绝不会一笑再笑的。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很讨厌的男人,对这点他一向很有信心。所以他虽然先走,却并没有急着赶路。
现在她的马车果然已赶上了他,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他本是个浪子,本喜欢流浪,在路上,他曾结识过各式各样的人。那其中也有叱咤关外的红胡子,也有驰骋在大沙漠上的铁骑兵,有瞪眼杀人的绿林好汉,也有意气风发的江湖侠少。
在流浪中,他的马鞍和剑鞘渐渐陈旧,胡子也渐渐粗硬。但他的生活,却永远是新鲜而生动的。
他从来预料不到在下一段旅途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会遇到些什么样的人。
春风渐冷,缠绵春雨,忽然从春云洒了下来,打湿了他的春衫。
前面的马车停下来了。他走过去,就发现车帘已卷起,那双迷人的眼睛正在凝视着他。
迷人的眼睛,羞涩的笑容,瓜子脸上不施脂粉,一身衣裳却艳如紫霞。
她指了指纤薄的脚,又指了指他身上刚被打温的衣衫。她的纤手如春葱。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车厢。她点点头,嫣然一笑,车门已开了。车厢里舒服而干燥,车垫上的缎子光滑得就像是她的皮肤一样。
他下了马,跨入了车厢。雨下得缠绵而亲密,而且下得正是时候。在春天,老天仿佛总时喜欢安排一些奇妙的事,让一些奇妙的人在偶然中相聚。既没有丝毫勉强,也没有多余的言语。
他仿佛天生就应该认得这个人。仿佛天生就应该坐在这车厢里。寂寞的旅途,寂寞的人,有谁能说他们不应该相遇相聚。
他解下剑鞘,正想用衣袖擦干脸上的雨水,她却递给他一块软红丝巾。
他凝视着她,她却垂下头去弄衣角。
“不客气。”
“我姓白,叫白玉京。”
她盈盈一笑,道:“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也笑了,道:“你也喜欢李白?”
她将衣角缠在纤纤的手指上,曼声低吟:“我昔东海上,劳山愿紫霞。亲见安其公,食枣大如瓜。中年谒汉主,不惬还归家。朱颜谢春晕,白发见生涯。所期就金液,飞步登云车。愿随夫子天坛上,闲与仙人扫落花。“
念到劳山那一句,她的声音似乎停了停。
白天京道:“劳姑娘?”
她的头垂得更低,轻轻道:“袁紫霞。”
突然间,马蹄急响,两匹马从马车旁飞驰而过,两双锐利的眼睛,同时向车厢里盯了一眼。
马飞驰过,最后一个人突然自鞍上腾空掠起,倒纵两丈却落在马车上,脚尖一点,己将挂在鞍上的剑勾起。奔驰过去的三匹马又折回。
这人一翻身,已经飘飘的落在自己马鞍上。两匹马霎时间就没入蒙蒙雨丝中,看不见了。袁紫霞美丽的眼睛睁得更大,失声道:“他们抢走了你的剑。”
白玉京笑笑。
袁紫霞道:“你看着别人拿走了你的东西,你也不管?”
白玉京又笑笑。
袁紫霞咬着嘴唇,道:“据说江湖中有些人,将自己的剑看得就象生命一样。”
白玉京道:“我不是那种人。”
袁紫霞轻轻叹息一声,仿佛觉得有些失望。有几个少女崇拜的不是英雄呢?
你若为了一把剑去跟人拼命,她们也许会认为你是个傻瓜,也许会为你流泪。
但你若眼看着到人拿走你的剑,她们就一定会觉得很失望。白玉京看着她,忽又笑了笑,道:“江湖中的事,你知道得很多?”
袁紫霞道:“不多,可是我喜欢听,也喜欢看。”
白玉京道:“所以你才一个人出来?”
袁紫霞点点头,又去弄她的衣角。
自玉京道:“幸好你看得还不多,看多了你一定会失望的。”
袁紫霞道:“为什么?”
白玉京道:“看到的事,永无不会像你听到的那么美。”
袁紫霞还想再问,却又忍住。就在这时,忽然又有一阵蹄声急响,刚才飞驰而过的两匹马,又转了回来。
最先一匹马上的骑士,忽然倒扯风旗,一伸手,又将那柄剑轻轻的挂在马鞍上。
另一人同时在鞍上抱拳欠身,然后将又消失在细雨中。
袁紫霞睁大了眼睛,觉得又是惊奇,又是兴奋,道:"他们又将你的剑送回来了?“
白玉京笑笑。
袁紫霞眨着眼,道:“你早就知道他们会将剑送回来的?”
白玉京又笑笑。
袁紫霞看着他,眼睛里发着光,道:“他们好像很怕你。”
白玉哀道:“怕我?”
袁紫霞道:“你……这把剑一定曾杀过很多人!”她似乎已兴奋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白玉京道:“你看我像杀过人的样子?”
袁紫霞道:“不像。”她只有承认。
白玉京道:“我自己看也不像。”
袁紫霞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怕你。”
白玉京道:“也许他们怕的是你,不是我。”
袁紫霞笑了,道:“怕我?为什么要怕我?”
白玉京叹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再锋利的剑,只怕也比不上美人的一笑。”
袁紫霞笑得更甜了,眨着眼,道:“你……你怕不怕我。”
她眼睛里仿佛带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是在向他挑战。白玉京叹了口气,道:“我想不怕都不行。”
袁紫霞咬着嘴唇,道:“你怕我,是不是就应该听我话?”白玉京道:“当然。”
袁紫霞嫣然道:“好,那末我要你先陪我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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